半晌,三人终于平静下来,只不过,顾之谦和黎澈仍旧没从卫慧尴尬的问题中挣扎出来,三人互相打量着,却又小心翼翼地,实在不敢相信,一向庄重的卫慧,为何说出此等孟浪之语。
“呵呵…,你们干嘛那么一副表情啊,我不过是想起今天去将军府看的那位夫人的事。”卫慧为二人斟上一杯茶,算是小小的歉意,“那位夫人明明是处子之身,却要我治疗她不孕之疾,我不知如何应对,所以才烦恼。”
从来没有见过卫慧如此的顾之谦和黎澈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们第一次在卫慧面前,表现出作为一个男人良好的礼让。
卫慧不动声色地看看面前两个男子,心里暗叹,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们受不了了?想想,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曾经与同事同学之间那些荤段子,不知他们会是什么脸色?
“好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晚安。
卫慧心情良好的笑着起身,对着两个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男人挥挥手,飘然而去。
安静的夏夜,月清风静。
济坤医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卫慧好久没有揽着霁朗睡觉了,可是,今晚,她又一次把霁朗,顺带把阿黄也抱上了自己的床榻。
听着霁朗均匀的呼吸,嗅着他小小软软的身子上传来的浓郁奶香,卫慧思绪如潮。
如果,确定了楚齐真正爱着的是凝烟,那些妾室不过是此摆设,那么,她就再没有理由,不让霁朗回到他父亲身边了吧?
只是,明明不用为了霁朗未来的生活担忧,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有这么莫名的浓重的不舍?
不知不觉地,拥着温热的小身子,卫慧默默地闭上了眼晰”,搂一个这样的小身子在怀里,是如此的踏实,是如此的温暖呵,……
白日人流如梭的如意巷,在这深夜中,也彻底安静了下来,仿佛这奈衙,也累得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宁谧被打破,一个沧桑荒凉的声音,随着梆梆梆的更声之后幽幽地在小巷里响起:“平安无事办……”
幽幽的尾音似乎还未落下,几条幽灵般的黑色身影,从如意巷深处的暗影里闪出,倏忽跃上围墙,跳进济坤医馆之中。
只是,这些黑影跳下院墙还未站稳之际,一抹淡淡的灰色,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黑影们略略一怔,在看到灰影只身一人后,互相打个眼色,齐身提刀攻了上去。
不过,显然他扪打错了算盘。他们的刀刃砍下去,近在五步之内的灰色身影,却失去了踪迹。他们同时一惊,迅速地回转身子应对,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灰衣人已经到了他们背后。
如此快速地动作,想要杀掉自已,无异于探囊取物。几名黑衣人心中的惊惧大盛。却咬牙再次提刀攻上去,他们还是没能看清灰衣人如何动作,却在同时感到了手腕上一痛,习惯下意识地闭紧嘴巴的同时,手中的刀刃,却已经落地。
几个黑衣人心知不妙,也不恋战,立时转身,跳上围墙,起起落落地,掠过层层屋脊,逃命而去。
灰衣人微微一哂,灰色身影拔地而起,就像一抹淡淡的烟雾,消失在济坤医馆之内。
城东,一座废弃许久的古庙,房舍早已破败不堪,门窗不全,连房顶也破了几个窟窿,不算明亮的月光,透过窟窿透进大殿。
古庙一旁一棵高大的榛树,枝叶如盖,须根条备。月影星光下,村梢处轻微地一颤,一个灰色的身影飘落在村顶。
灰衣人身形微顿,四下查探了片刻,又一个纵跃,人已经飘落于古庙中
往日鲜有人迹的古庙,此时仍旧安静沉寂。只不过,明处暗处,一个个无声的黑色身影,却让这静谧的古庙,散发出一种诡异的萧杀。
逃命的黑衣人,一进古庙,立刻收了仓惶之色,迅速与院子中人会合,依据阵法站定。几十人组成的大阵,寨芒凛凛,杀机四伏,隐隐欲动。
灰衣人收敛心神,举止却仍旧随意自然,仿佛丝毫未将这黑衣大阵,放在心上。只不过,他的心里渐渐明白,故意将他引诱到这古庙之中,只怕这此人的目的,并非仅有刺杀那么简单。
黑衣人此次反而显得沉稳起来,如青松修竹般的身影,收敛了全身的杀气,自从落在古庙之中,就此敛神静气,负手而立,只用目光暗暗地将庙中人的一举一动,控制在眼里。只是,心里却在暗暗着急,若是这些人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医馆那边是否有什么危险?
对峙片刻,正当灰衣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之时,一个清瘦的淡绿色身影,慢慢地从破庙的断壁残垣中,踱了出来。
夜风吹排绿衣,微微飘拂。纤细美好的身影,一点点从阴暗中走出,走进院中的月光下。
绿衣、纤腰、娇颜、似雪。
一一,怎么?等不及要回去保护她了?”
,“,“灰衣人目光变得更冷,却没有出声。
“你知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你做的一切。”青衣人大笑几声,复又恨恨道,“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难道你以为,她离了你只有等死吗?她其实根本不用你如此“”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灰衣人握在刀柄上的手,渐渐用力,那泛白的骨节,昭示着主人压抑的怒气。
但是,片刻,他就不想再理会,弯刀刀影一闪,离他最近的几个黑衣人齐齐扑倒,灰色的身影已经跃出了古庙。
‘烈“”,是你吗?你为什么不认我?”古庙上空,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呼,却得不到一点儿回应。只有榕衬上栖息的几只夜鸦,被这呼喊声惊起,哀鸣着扑啦啦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