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曾拜师,但道人常常会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竹简给他看。
姜缘手掌自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指着枯树:“先生,我这枯树,即将长出新芽。”
道人闻言,面上一惊,走上枯树旁:“容我一观。”
话落,手掌轻轻抚摸过枯树新枝。
“果真是新芽。”
“怪哉,此树分明生机已逝,你竟是从他树上,截取生机,令此树焕发新春。”
“好手段。”
道人惊叹。
姜缘一拜:“先生,如此,可能收我为徒。”
十年辛酸,苦心钻研,只为求道一窥,长生一世。
道人亦为其毅力所动容,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十年间,我常为你之所为而动容,以你之才,到了人世间,定是富贵一世,衣食无忧,王侯将相见你,列为上宾,贩夫走卒见你,顶礼膜拜。”
姜缘摇头,说道:“只求长生道妙矣。”
凭他于梦中所见所闻,只要他想,滔天的富贵,眨眼即来,便是要做那中国之主,亦可做得。
人生一世,富贵也好,贫贱也罢,到头一场空,自一口气入体而来,到一口气吐尽而去,不过是黄粱一梦。
不得长生,不得真道,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道人说道:“何苦来哉?”
姜缘只道:“愿以此身求道长生,纵死无悔矣,若命定不得长生,死前但得一缘见道,死亦无惧。”
“先生,朝闻道,夕死可矣!”
轰隆!
雷鸣作响,风云骤变。
在这个百家未争鸣的时代,‘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威力是巨大的。
道人说道:“罢,罢,罢!收你做个弟子罢!长生难求,见道难,你终其一生,未尝可见,可得长生,甘愿?”
姜缘不语,整齐衣冠,站如松柏,双手齐眉,双膝同时着地,面向道人,缓缓下拜,手掌先着地,额头贴在手掌上,行得‘拜礼’。
此为拜君王或祭祀之礼。
以礼表之决心。
道人惊奇:“你为何对我做个这般礼?”
自西周以来,周礼而成,各类礼制,各有用处,不得随意而用。
姜缘道:“天地亲师君,今我拜先生作师,愿终一生,寻道寻长生,自当以拜礼而行。”
道人赞叹:“你果真是个大才,你便是随我入洞府,今日你入我门下,做个童子修行,便除你做姜童儿,但还需个法名,我门下有十二个字,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你是我第一个弟子,便是个‘广’字,你又贪恋长生,心猿难降,除你法名做个广心,望你降服心猿,早闻道妙。”
道人如此说道。
广心!
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怎地有些熟悉。
姜缘回想梦中地场景,徒然惊醒。
“敢问师父,您法名是甚?”
“菩提。”
这竟是西游!
我师父竟是菩提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