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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道:“今晚我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我把你们就扣在这里交给领导处理了”
鹿茸迷茫道:“好好好。”
方折听完话,道歉后就出去了,鹿茸抓了抓头,问保安:“您刚说他和谁是情侣啊?”
保安奇怪地瞧了眼他,“你啊。”
鹿茸震惊:“啊?我啊?”
保安乐了:“小伙子,别和我掰扯了,你对象看着不太高兴,人都走了,你还不赶紧去追?”
鹿茸语无伦次:“不是啊,他不是我对象……哎,算了算了方折方折你等等我”
万幸路上人不多,也容得他这么大声喊叫,他追上方折,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既不是来劝你自杀的也不是来占你便宜的,我就是……我就是……你就当我刚刚都是脑子有病”
方折问:“大衣呢?”
鹿茸拍了下脑壳,“完了,在保安室”他扭头,呼哧呼哧地跑了个来回,又将驼色大衣取了回来,“你快穿上,天好冷。”
方折拎在空中抖了两下,上前,一个挥起,重新搭在了鹿茸肩头,抓起鹿茸胳膊,穿上袖子,“没什么好道歉的,你要是天天都能像今晚一样发发疯,你或许就不会那么悲观了。”说着,又将鹿茸的另条胳膊套进去,替对方系上腰带,“鹿茸,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鹿茸嗓子发痒,他拧紧眉头,迟钝地说:“方折,为什么我看不出你难过呢?”他扯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好奇,网上的舆论那么凶,我以为你会很难受。”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穿过一道道路灯,晕黄的光照射在侧脸上,模糊了神情。
方折的声音很轻,轻到你不仔细听,就会湮灭在风雪之中。
脚下的地面积了一层水,踩上去,水花溅开,鹿茸假装避开水坑,走得很慢,他想将这段距离放得长点,再长点。
“你说你死不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吗?”方折看他,“我说过,你是个悲观的人,你的悲观程度几乎要将你自己逼死了,以前我好奇,你这样的是不是抑郁症,还去研究过学习过,后来我发现,不像。”
“怎么讲?”
“与其说你是抑郁,不如说你是恐惧。”等在红绿灯下,方折面不改色,“你恐惧你周围的一切。你恐惧你自己的退步,你恐惧周围的人事物,你恐惧一切感情,你恐惧未知的事物。”
“人有不安很正常吧。”
“别人的不安是还有一点点勇气,朝前迈出一步。而你的不安,是不仅不迈出一步,甚至还要退缩。”
仿佛被戳破心事的小朋友,鹿茸心底竟然多了一丝气急败坏,他拼力想找到一点点能反驳的话,可找不到。
黑暗之境里,半点光亮也不见,有人戳破了这层黑幕,给里面充了氧气,可他却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气体感到无从接受。
方折察觉到鹿茸神色不太对了,转移话题,淡淡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你说的,死都死不了,那为什么不活的开心点。”他停下脚步,“我到了。”
鹿茸抬头,“这儿?你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