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馆,四下静悄悄。
联想起这几日的事情。
陆景安凝声道:“今日不是意外,我怀疑是苏家内部有人故意作梗,往堂叔的茶中下了使人情绪狂躁的药物。”
铁锤脸上失去血色:“苏家…为什么要那么做?”
“应该不全然是苏家手笔,”陆承业听后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更像是那位喜欢躲在暗处使阴招的虞夫人。”
“虞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当年要不是你奶留了心眼及时赶到家,只怕你娘临盆时你们母子就一失两命了。”
虞夫人?
陆景安从记忆中捕捉到熟悉的字眼,这件事情他倒是有印象。
这具身体还小的时候,苏容娘就多次提及。似乎就是因为虞氏,苏容娘夫妇才会逼得远走他乡。
那苏容娘夫妇之死还有缺失的记忆,会不会也和她有关系呢?
陆景安想了想,不禁多问了几句有关于苏家和虞夫人的事情。可惜陆承业平日一心只读圣贤书,知道的并不多。
思来想去,陆景安和铁锤决定一同到苏府外面,向常年在苏府外讨饭的乞丐打听一二。
听说要打听苏家,乞丐顿时一拍大腿同意了,喋喋不休地谈论起来。
苏氏在宁县是有名的乡绅士族之一。
所谓乡绅士族,即代表这批人中有赋闲或解职退休归乡的前任官吏、有考取但未入仕或落第的士子、也有经商收租的族人。
苏氏祖上三代曾出过一位官居四品的京官,后来族中弟子霸占良田被一纸告上京,自此苏氏一蹶不振。直到苏珉盛考中举人,这一代才再次复起。
十几年前,苏举人会试落榜妻女病逝。双重打击下再也无心科举,转而去族学任教。
近些年,族中有几名弟子考取了功名。苏举人名声大噪,旁人认定他教导有方,纷纷将家中子弟送去。
许是为了不有失偏薄,苏氏每年只向外招收二十名学子。
乞丐不带喘气的说完,然后看着陆景安道:“对了,苏家族长见苏举人没有续弦的打算就提出让他过嗣,后来选中了四房三老爷的次子苏文畅。”
陆景安了然。
别说古人对延续宗嗣的想法根深蒂固,连现代都有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催要孩子。看来当年苏容娘脱宗断亲的消息被封锁了,苏家只对外宣称母女病逝。
乞丐眼珠一转,欲说不说。
陆景安拿出五十文钱放在他手上,他顿时喜笑颜开地道:“现在西区的苏氏药铺归苏文畅的妻子虞氏管理,虞氏育有两子…”
乞丐又徐徐讲了些苏家的过往。
什么爱恨情仇,不孝子孙等传闻都拿出来说,最后如愿以偿拿着一百文钱走人。
铁锤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迟疑道:“他不会是编的吧?”
“不会。”
陆景安:“这种乞丐流转多地,平日最喜欢在大家族的门前讨口饭吃。”
隔墙右耳,说的就是他们。
有些混得好的乞丐被称作“暗桩子”,深得官府的赏识。打个比喻“暗桩子”就是现代商场里的监控摄像头。
陆景安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从何首乌中毒到让陆承业失手伤人,虞氏安排了那么多场戏,只是想除掉陆家。
不,准确来说是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