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坐在中央一脸肃穆。
陆二叔和陆景安都是平民,需要行跪。
“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在现代生活过几十年,陆景安私心并不想下跪,心中的一丝不甘激发了他强烈想考取功名的渴望。
陈县令点点头,道:“想必你们也了解大致的情况,本官就不细说了,宣两曹上堂吧。”
大周诉讼时,称原告和被告两方为“两曹”。
片刻后,陆老爷子和马氏就被带来了。
陆景安是第一次见马氏。
马氏长得一副精明相,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粗布衣,头发散乱。
初看给人一种日子过得穷困潦倒的感觉,但又有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等她踉踉跄跄地跪下,陆景安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陆景安和陆二叔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流出一丝疑惑。
这是马氏的孙子?
“大人,您一定要替民妇做主。”
“丈夫去世,民妇母子就被赶出家门。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可以成家立业,他又生了场大病走了。我一把年纪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着求块地,养活我可怜的孙儿。“
马氏眼泪哗哗流,哭诉着自己的难处。
这套说辞陆景安听得头皮发麻。
完全和陆老爷子口中的经过,形成反面,好一个苦命继母的人设。
陆老爷子一听这话,火气就涌上心头。
怒道:“胡说八道!当年明明是你半夜卷着钱跑了,你如何对待我们兄弟,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大人去村里一查就知道,到底是谁满嘴谎话。”
马氏拍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我苦命的儿啊,你兄弟不仁连你的后代都容不下作孽啊…”
啪———
马氏打了个激灵。
陈县令猛地拍案,不耐烦道:
“给本官闭嘴!要撒泼吵闹到外面去。”
“按律法继室子孙有权分家中产业,你说身后的孩子是你孙儿可有证据?”
马氏从袖口拿出一张叠得四方的纸。
恭敬地递上。
“大人,这是我孙儿的验身贴。”
陈县令眯着眼,看着信息。
“让他上前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