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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起床的?”他笑道,想起昨晚说过的话,上前将她抱起来,准备抱她进门。
她笑意盈盈地圈住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舍地放她下来,“怎么说走就走?”
“今晨收到师父的信,她已回了青宴山,让我尽快回去,说有事要交代。”她笑道。
“不能迟两天再走么?”他搂紧她,“我在这里还有些没处理完的事,你就当陪我,我舍不得让你走。”
她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此间事已了,我也在外玩了两个月,再不回去不像话了——我在青宴山等你。”
陆醒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好吧……你再等片刻,有东西要给你。”
他令竹墨取来一个长条形的玉雕锦匣,“这株幽昙,你带回青宴山,请令师和锦烜大师斟酌着入药。”
李陵轻轻揭开盖子,里头的丝缎衬底上,放置的正是那株盛放过的幽昙。
娇花虽谢,但瓣蕊的精华渗入根茎,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着它的生命和价值。
她轻轻嗅着那缕散开的淡淡芳香,合上匣盖,郑重收好。
一个月后,已是初夏季节。
青宴山上的樱花梨花已谢,遍山郁郁葱葱,峰峦叠翠,峭壁间藤萝悬绕,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宴亭一侧的清流瀑带上,似万点金光倾泻飞舞。
亭中坐了四人,李陵和陆醒坐在一起,对面则是两人的师父秦惜晚和拂云叟。
窝在亭角上晒太阳的鹦鹉大刀突地展翅,落到亭栏上,扑腾两下,张口吐出两句话语。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难道只许你来去纵意,就不许我夜探香闺?我在横云馆苦等了半日……你为何不来?”
陆醒和李陵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昨晚陆醒上了青宴山,难忍思念,夜里悄悄找去了李陵的住所飞阳馆,敲响了她的窗扉,只没想到窃窃私语,竟被这只隐在暗处的鸟听去了大半。
大刀说得高兴,抖抖翅膀,飞到亭角上,继续叽里呱啦地学着一女一男说话。
“这里是青宴山,你师父和我师父都在山上……”
“难道我们还要讲究那些虚礼不成?”
陆醒尴尬地扶额低头,李陵涨红了脸,跺脚嗔道:“陆醒,你去把那只坏鸟给我捉下来。”
“这不好吧……”他面有难色,低声道。
对面的秦惜晚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表情,觉得心情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