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怎么了?”察觉到君写意再次的沉默,伶舟薰抬手去摸他的脸,声音有些不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沉默呢,倒显得我的话很多很唠叨似的。”
“…没什么。”君写意伸手将伶舟薰冰冷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半眯上了眼,沉声道,“只是有些不安而已。”
“没什么?”闻言,伶舟薰垂下了眼,嘴角弯着一朵淡而无意义的笑,“写意,明明很难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呢。”
这句话,应该要给她,才比较适合吧。明明想哭,却一直笑着啊。已经没有任何要笑的理由了,她却还是笑着的。手臂无声地用力,将伶舟薰整个锢在了自己的怀中,君写意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薰,你不会死的。”
伶舟薰的身子有着细微的颤抖,因为身体的极度低温,就算是伶舟薰不在意,身体本身也是受不了的。就算这样,她的声音也还是没有什么情绪的出现,“写意,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的吧?我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没什么趣味,所以也没什么留恋的。”
活着,就是只是为了活着而已。那就是伶舟薰的生存方式。
“活着,是为了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以后在回头看的时候,不会有后悔的想法。就算全天下都说我是错的,只要我认定自己是对的,就会做下去。”淡淡地,君写意对伶舟薰无声的问题做出了回答。很简短,却是对自己一整个人生包括以后全部的概括,“我不在意任何人的认可或反对,因为无关紧要。我想,薰,你也是这种人。”
“所以我才说,我们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啊。”伶舟薰歪了歪头,对君写意的回答似乎很是满意,笑然,“所以,死的时候也不必介意其他任何人的看法。”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我在乎起你了啊。这天下,我谁都可以不在乎,偏偏对你…已经放不了手了。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认可或反对,但唯独一个伶舟薰…
有些挣扎地闭起了眼,君写意垂下了脸,“薰,我…”
“嘘。”伶舟薰在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朝君写意灿烂一笑,“第一天,为了入宫,被席宸砜占用了。那么这第二天,是送给你的。有什么话的话,不是要等到三天后再说么?”
他只是担心,三天之后,还有没有那个机会把要说的话说出口。如果没有,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君写意伸手抬起伶舟薰的下颚,偏头吻上她冰冷的唇瓣。至少这一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并且由她亲口承认这一点。
…
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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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中意谁]
“呐,邪,”伶舟薰踩着很慢却让人看着很舒服的步子走在去九洲苑的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写意去哪里了?”
“出门了。”仇漠邪眉都不皱一下就回答了。
“连前几天出去查到的事情都还没告诉我…什么事那么急?”伶舟薰挑眉,负起了手来,好整以暇道,“想来,是你做的好事吧?”
“大概是吧。”耸肩,仇漠邪随着伶舟薰的步子一起踩进了九洲苑,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薰,昨天你不见的那段时间,有风闻说璃妃死了。”
伶舟薰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头去看仇漠邪,收起了笑意,“确认过了没有?”
璃妃,席宸砜的生母,绝顶聪明的女子。
“宫里的消息封得很严,我正在查。”仇漠邪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地板,与伶舟薰相比要悠闲上很多,“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一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啊。伶舟薰轻叹了口气,抬脚往苑内走去,步伐比来时快上了许多,“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回去吧,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仇漠邪轻松地跟上伶舟薰的速度,漫不经心地问道。
“邪,你看今天的天,是不是特别阴沉?”伶舟薰头也不抬地道,“一大早的,不是好兆头啊。”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薰?”颜琢卿正往外走,却意外地看到了伶舟薰和仇漠邪迎面走来,有些诧异地唤了一声,眼底露出些许喜色。
伶舟薰朝他点了点头,道,“今天无事,我来看看颜凌歌的情况。”
“没有什么异常。”颜琢卿答着,待伶舟薰走到了身前,便自然地转过身去与她并肩前进,顺便也自然地把原本走在伶舟薰旁边的仇漠邪给挤到了后面去。
伶舟薰却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无声的小动作,颔首道,“我怕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所以先来把一些必要的事情给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那么,是席宸砜要出手了?微微地眯起了眼,颜琢卿一笑,道,“薰,我们非得作对不可么?”
“那倒不一定,你站到我这边来,就不用作对了。”伶舟薰的脸上是无可无不可的神色,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如何?条件不会比二皇子那边差的。”
深吸了一口气,颜琢卿笑着摇头,“薰,剑阁里有些事情,依然是我做不了主的。相比之下,让你改变立场应该还来得容易一些吧?”
伶舟薰摇头,在内阁门口站定,转头去看颜琢卿,淡淡一笑,“不,我是不可能改变立场的。答应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