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俯把话说完,她就痛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割着腹部一样,她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呻吟出声。
“唔……”
“你怎么了?!”
肚子痛……痛死了……
痛得意识都模糊了,一动也不敢动。绿绮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全身都疼得浑身发抖,渐渐的眼前也开始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好像过了很久,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痛,很痛,痛得她很想用沉睡来逃避,可是却觉得也许睡着了也许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种恐慌感让她紧紧抓住身边的人,喃喃地说:“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臂搂住了她,温柔对她说:“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这才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放眼是一片白,口鼻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怎么了?”
看着在给他调整输液管有些面熟的医生,绿绮沙哑着嗓子开口。
医生看看她,淡淡道:“宫外孕两个月,你太不小心了,再晚些来就会有危险的。”
绿绮静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扳,半晌才开口问:“我怀孕了?”
“不是怀孕,是宫外孕,严格来说这只是你身体里长了一个肿瘤,现在动完手术,没事了。”医生用纯公式话的口吻解释完,便转身来到门口,道:“病人醒了。”
片刻之后魏小虎站在门口,定定看了绿绮几秒钟,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前。
“绿绮!”
绿绮犹在恍惚,听见他的声音,才把眼神聚在他身上,愣了愣。
“怎么是你?”
魏小虎只以为她还在生气,伸手将她额上的乱发捋到一边,眼神复杂地盯着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象是怕她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绿绮闻言身子微微一战,许多事情就都清晰起来。坐在钢琴前的林景夕,搬空了的书房,只求自保……
双眸盯视着魏小虎有些闪避的眼神,十指紧紧曲起抓着被单,手背上的针管穿破血管,输液管里立时被倒流的血液染红,胸口急剧起伏。
“医生!”魏小虎急忙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把针管先拔掉。
仍是那个年轻的医生领着护士冲进来,给绿绮重新插上输液管,对魏小虎道:“病人才醒过来,经不起刺激,有话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魏小虎瞪着眼看着绿绮,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绿绮仍是睁大着眼睛绝望地盯着他,魏小虎不由一颤,绿绮和他在一起这些年,什么样的表情他没见过,可这种苍白下的绝望却是第一次。
良久,她极缓慢地,沉默地,把眼睛微微一阖。然后,不再看他。
18
魏小虎走后,她太累了太倦了,麻醉剂的作用渐次蔓延上来,模糊了她的意识。
梦中依稀有人贴着自己,手指温柔交叠着,耳边可以听到仿若呓语的呢喃和细长的呼吸。骤然从梦中惊醒,黑暗中削瘦的身影坐在床边,阴影浓重落在他的面上,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他的眼在闪烁。长长地一声叹息,她欠身想要坐起。
“果然是你……”
她低语了一声,又因为气力不济重新倒在床上,只能用幽幽的眸子盯着他。
“你醒了?还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徐俯的声音带着阴沉,似乎喉咙里还夹杂几许别的东西,却只在唇角轻轻颤了两下,掩饰无踪。
“是你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