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迦皮靴轻轻点地,绕了绕长发,笑说,“真是老天开眼,有天叫你蒋勋也栽倒在石榴裙下。我还以为你这种人完全对感情不上心呢。”
蒋勋收好手稿,眸子转向她,“我是哪种人?”
“对女人没兴趣的人。”
“那你错了。”蒋勋又从西服口袋摸出一副金框眼镜,带上,食指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托,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对你没兴趣。”
淡漠的表情加上他那副眼镜相称,姚迦此刻倒是真觉得他有点斯文败类那味。她啧啧两声,报臂端详着他一会,玩笑地说,“你昨晚是不是卖惨没成功?”
蒋勋微微诧异,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满脸写着。。。”傅云娇煞有介事地挥手在他脸上绕了圈,悠悠总结了四个字。
“求欢失败。。。”
“嘶。。。。”
姚迦看蒋勋听到这话的瞬间咬得腮帮鼓起,笑得花枝乱颤,扶着腰说,“哎呦,不行,真是乐死我了。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吃瘪也真是一件大喜事。我下次见了傅云娇,得问问她是在怎么能轻松把你拿捏的。”
“你不许见她。”蒋勋咬牙说。
姚迦抹了两下眼角笑出的泪,看眼线没晕开,眨眨睫毛说,“为什么?你不是想通过我让她吃醋的么。”
“那是原计划,现在计划有变。”
昨夜之前,蒋勋确实有想将结婚的事松开口风让傅云娇知道的打算,他想让她着急,也想让她尝尝自己吃过的醋。但经过昨晚,他又有点动摇了。
之所以会动摇,是他预估不出傅云娇对他的感情深厚。他能感觉出,傅云娇对他是有关心也有好感。但这种好感是否和他一样,能不计较一切,蒋勋心里没有把握。所以他害怕,害怕姚迦的再度出现会摧毁他们间重新燃起的一丝丝可能,会让傅云娇更加决绝地推开他。
“可是她迟早会知道的。”姚迦说,“你答应我实施这计划的时候,就应该预判到,这事瞒不住她。”
“我知道。我也不准备瞒她。但现在时机未到,我需要把我家里和你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再告诉她。”蒋勋说着,瞄了姚迦一眼,加重语气道,
“让她知道我为了她不惜出卖色相。”
“哦呦,好好好,不忍心让她遭受流言蜚语,所以拿我当你跟你家决裂的挡箭牌。现在又都成了我的不是?”姚迦夸张地鼓起掌,“蒋先生这真是,玩得一手卸磨杀驴啊。”
“你才不是驴。”蒋勋突然正色地说。
就在姚迦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时,他不紧不慢地跟来一句,
“驴眼睛比你眼睛大多了。”随后理抻袖口,淡定自得地从姚迦身边走过,不顾她气得跺脚狂怒道,
“蒋勋你个猪!我下次要再借钱给你,我姚字倒过来写!”
会议是在一间由工厂旧厂房改造的新式嘻哈街区里开的。这样古怪的地方,姚迦总能轻易找到。
由她牵线搭桥的几位投资人和合伙人,皆为各大娱乐公司或者明星工作室高管。不同于蒋勋早前设想,他们大都出乎意料的年轻。同时,也更有自己的想法。
蒋勋一共制作了三份不同风格的ppt,投屏至画幕,刚将前期品牌理念说完,便有一人举手打断道,
“蒋先生,我想请问,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美甲店合作?我们公司的艺人不说都是顶流,但在国内都是具有知名度的。他们有私人化妆师,还有造型团队,为何还要选择你们的产品呢?”
“您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蒋勋面对他的质疑,不卑不亢,缓声解释道,
“首先,任何一个品牌都是从寂寂无名走过来的。我想您的公司版图也是一步步扩大至今。所以新生品牌并不意味着什么,相反,我们为了夯实品牌基础,会从货品,口碑,服务等各方面严格把控。其次,您刚提到的几位艺人,据我研究,粉丝群体多为95-00后这批年轻人。他们对于时尚的嗅觉十分敏锐,无论是红毯,还是各大晚会,以至于机场街拍都会用放大镜去观察明星妆造。”
“所以一旦有明星搭配出错,第二天就会迅速登上各大媒体头条,不仅明星本人就连工作室都会被审判,您说对吧。”
那位提出异议的投资人,回忆起最近半年他们公司的确有过几次被粉丝骂上热搜的事,不禁觉得蒋勋说得这个问题是工作室普遍存在的。
现年头不仅明星的一言一行会被极度放大,他们背后的团队也是。稍有纰漏,就会被上万粉丝打上差评。
可是他思考几番后,又问,“指甲这么不起眼的地方,能做出来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