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时候他都会喊一声古原的。今天没喊,因为他睁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
他没有去看纸条上写了什么,照常起了床,回自己屋换了身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觉得冷,往窗外一看才发现外面下了雪。
这才十一月出头,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早。不过前几天忽然降了温,气温低得离谱,也不算没有预兆。
他冲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院儿里静悄悄的,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咖啡太甜了,陆长淮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忽然有些恍惚,一向只喝黑咖啡的人居然往杯子里放了奶和糖。
大司马在楼下嘤嘤嘤地叫着。大概是听到他起了床,想出去玩儿。
陆长淮没动,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耳朵里一直在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手腕上的表一圈圈地走,他时不时看一眼。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大司马一直嘤嘤嘤地叫着,其他声音却一点儿都没有听到。
窗前的人闭了闭眼,放下咖啡杯下楼去了。
遛完狗回来,周年过来给他送午饭和梨汤。
陆长淮看了一眼那个装梨汤的保温壶,什么都没问,周年也什么都没说。
往常送完饭就走的人今天在沙发上坐下了。坐下了也不知道该聊点儿什么,就坐那儿干巴巴地看陆长淮吃饭。
陆长淮喝着梨汤,问他:“你很闲?”
周年下意识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点了点头。
“很闲就帮他们扫雪去吧,别在我这儿杵着。”
古原是早上走的。周年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帮他拎着行李箱,送他上了车。
不同的是,来的时候古原背着的是那把碎了的琴,走的时候背的是陆长淮送他那把琴。
当下,周年也摸不清陆长淮是个什么态度,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起身拿了把扫帚去扫院儿里的雪。
大司马看到雪很兴奋,又是跑又是跳,觉得渴了还要吃上两口。
陆长淮隔着玻璃门看看它,看看那片被雪盖起来的小菜地,发了半天呆。他实在没想明白,他怎么就没能留住古原?
古原的离开跟这场雪一样,不是没有预兆,只是他不想往那儿想。不然那晚醒来没看到人,理应首先想到他是不是去上厕所了,怎么会那么着急地下楼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