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背过身,低头找不到一片干净的衣物揩眼泪。肩头细颤,咽下委屈,便道:“白尽泽,我冷。”
“什么?”
袖中的手捏成拳仍然止不住发颤。白尽泽压下这口气,扶着他的肩将人转过来,面对着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白尽泽。”
余羡试图推开他的手,可浑身冻木了,使不上劲儿。
白尽泽近看他的唇角覆血,其余泛白,抬指揉了几下。余羡收了下巴,避不开他的指头,唇齿半开,轻声唤他。
白尽泽‘嗯’了一声,化了狐氅裹在余羡身上,再将人紧紧揉进胸口。
他停了好一会儿,问:“雪凰伤着哪了?疼不疼?”
“没有伤,是灵梵的血。”
余羡动动肩,“白尽泽,咆哮的血沾不得。我沾了,别抱我。。。”
白尽泽不松手,抵在耳边安慰:“无妨。”
余羡放下心来,下巴杵他的肩,阖眼感受这股暖意裹着自己,悄悄抬手环住白尽泽的腰身。袍袂飘飘沾了他身上的血也不要松手。
余羡收紧手臂,抱紧了才暖和,他问:“灵梵已被收服。白尽泽,这样我算不算能独当一面?”
“算,雪凰长大了。”
“那便好。”
两人没动,余羡隐隐觉察白尽泽有些不同。他抱得这样用力,让被抱的人觉得此次见面历经千难万阻,过了千年万年。
“白尽泽,我在棺中待了几日?”
余羡缩回下巴,偏头窥看白尽泽的脸,不小心便看到一颗晶莹水珠滑下来。
雪在白尽泽睫上融化了。
“三日有没有?棺中日子过得快,我不是故意的,白尽泽,我找不到你了。”
“没有三日。”
白尽泽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点在清透的脉搏上,片刻揉了揉,似是松了一口气。他褪下余羡沾血的素衫,仅用狐氅裹着抱起人往回走。
白尽泽低首,手臂往上一抬,看得更清楚了,道:“雪凰,是我不好。好在,是找到了。”
“你在找我,我知道。”
余羡仰头就是他的脸,耳尖激得红了一片,偏头躲开白尽泽的目光,抵着他的胸口悄声呼吸,“我也该历练。”
“嗯。”
白尽泽一路将人抱到淞雪阁,沾湿帕子给他擦脸。余羡蜷成一团,擦完脸就不让他碰别处,闭目道:“我要沐浴。”
“好。”
白尽泽一挥衣袖,浴桶立在阁内。
余羡翻身起来,大步跨进浴桶,将半湿的狐氅抛到地上。他背对着白尽泽,把浑身的腥臭浸入水中,留一颗发烫的脑袋。
“我会不会变得很奇怪?”
余羡问。
上次沾了狍鸮的血,只是一点点,他便像变了一个人,现在沾了满身,实在不知会如何。
他一边问,脑袋往水下没。白尽泽将人捞起来一些,不疾不徐道:“我在就不会。”
“你在才会。”
余羡背贴浴桶壁,离他远了些,抬手揉一把泡热的面颊。
白尽泽笑他,没说别的什么。捞着胳膊将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内外皆无伤才肯放心。
“白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