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昭掩唇偷笑,避开白尽泽,悄悄同余羡耳语:“我说你们来求子。”
余羡呛了一口涎水,咳嗽不止。不明所以的白尽泽抬手帮他缓了缓,问他怎么了。余羡不肯搭话,又觉得奇怪,便小声问吉昭:“为何是求子就能从这里进?”
“你难道没有发现寨子里基本见不着孩童?”
这么一说余羡想起来了,好像从进来就鲜少发现孩子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巫疆的水不行,总之养不活孩子,即便生下来健健康康的,日子一久,便也病的病死的死,能够安稳活下来的少之又少。所以在巫疆,生孩子变成了紧要事,延续族内香火,是在贡献呀。”
“竟……还有这种事。”
余羡忍不住想,想也无用,他可生不出来……
白尽泽站在一旁不知听去多少,这种时候一个简单的笑容也让余羡忍不住心虚,他忧心的事是,巫疆对本寨的后代延续重视,可他方才说他是河对岸来帮忙的……
余羡说:“鼓藏节过后,如何才能留在巫疆,我的意思是以后都留在这里。”
“寨子不排外,想来都行。”
吉昭听闻他想留下,心中多了分欢喜,多说了几句:“巫疆生不出孩子,人口数量大不如前,多少人都等着巫疆灭绝看笑话呢,长老会恨不能多来些外乡人填补空缺。”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吉昭见他面生,第一句就问他是不是来顶替的。人已经少到了这种地步。
余羡嗯了长长一声,佯装不懂。
吉昭说:“你只要知道巫疆谁都可以进就行。”
圣水洒了过来,白尽泽面目冷淡,抬臂替余羡挡了。吉昭正首恰好看到这一幕,温情是温情,就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余羡亦是蹙眉,说好来沾圣水祈福,全让白尽泽挡干净了。
“他体虚,沾不得太凉的水。”
白尽泽理所当然地道。
余羡心里咯噔,瞬间了然。莫不是水有问题?他望一眼白尽泽,虚咳两声,假意说:“沾一次,就一次不会如何。”
“不可,上回病重吃的苦头都让你忘了?”
白尽泽就是不许他碰上一点点,好言相劝说:“既是用圣水祈福,我沾还是你沾都一样。”
吉昭听闻余羡曾经病重,便觉得轻心不得,她说:“寨子里也有替别人求福的先例,你不沾着也行,让你夫君来。”
“夫人想求什么?”
白尽泽问他,不等他回话,望着那支荡漾的柳条笑,“求子如何?”
别说余羡,生为女子的吉昭都免不了一阵羞涩,特意看别处,方才说得够小声了,还是被听了去。她索性借口走开,让他二人自行商议。
余羡收回视线,真的点头:“夫君喜欢便求吧。”
他说得如同真的一般,只是眸中的情绪被白尽泽捉个正着。‘夫君’一词听着还不错,日后也想余羡多开口喊一喊。白尽泽默不作声琢磨完才说:“这水沾着会致幻,有点奇怪。”
“致幻?”
余羡眸子一动,说:“我要沾。”
白尽泽捏他脸颊,“我知你在想什么,也不是不可,你假意沾一沾,不能真碰着,在云挽苏幻境里吃的苦头你忘了?”
“不算苦头,我不过心悦你不可说,现在不怕了。”
余羡说这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是进去过吗?也知道幻境中发生的事,那于我而言算不得苦头,若我和你没有今日,我或许会坠入那梦里不想醒来。”
白尽泽其实未能从云挽苏口中问出什么,他只进去看到了画面,并不知深陷其中的人当时在想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余羡说。
余羡泰然自若,转头看吉昭。吉昭这才小跑过来,问他们商量得如何。余羡说为聊表诚心,还是沾一沾圣水。
吉昭点头:“那我也帮你们祈福求子。”
余羡又咳嗽两声,颇有‘娇滴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