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不听他的话,撑着眼皮不肯睡,反问:“雨为何下了这么久还不停?”
“梅雨季,连着下一月也不足为奇。”
“不是。”
余羡摇头,“真圣女跳舞那天,天也在下雨,毛毛雨。”
“你看到了?”
“嗯,只她一个人,不像昨日那般热闹。”
“那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昨日问起圣女起源,阿婆说原本是寨子里犯了错的女子在那罗盘之上赎罪,跳的是巫疆请罪的手势,并非舞蹈。传着传着,神化后就有了今日神圣的圣女。
“吉昭会没事吗?”
余羡顿了顿,想起白尽泽说人自己死了。他有私心,即便无理也想说出来:“救她,阿婆只有她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是何等的煎熬。白尽泽,吉昭不能死。”
“好,那我救一救她。”
余羡懒懒地应一声,眼眶愈发酸涩,雨声都变得催眠了。他轻飘飘地说:“……困了。”
“夜里本该是拿来睡觉的,睡吧。”
余羡喊:“师父。”
“嗯?”
余羡又喊:“师父…”
白尽泽笑了一声,“到了我叫你,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约定好余羡也睡得不安稳,隔一会就要睁眼确认白尽泽在不在,还在就放心地闭上眼,循环往复,睡得尤为辛苦。
雨停了,天还未亮。余羡彻底清醒看一圈周遭,发现自己躺在木板上,身下垫着白尽泽的外衫。抬脸是一扇破旧的门,月影照着,进来一人。
“醒了?”
白尽泽过来蹲在他身前,抬手贴着他的额量温度,“起热了,烧未退,醒来正好,将药服了再睡,我把水带来了。”
“我是…烧了?”
余羡撑起来,半趴着。方才的眼泪和说过的话历历在目,模样着实不好看,羞死人了……
白尽泽说:“怪我。受了凉还迫你胡来,烧严重了。”
“没有迫,我愿意的。”
余羡服下药丸,多喝了几口水冲冲味儿,问:“头是不疼了,只是腰酸肩痛腿麻,那处也不好受。白尽泽,我以为累的该是你才对,怎么我也……”
白尽泽捂着他的嘴,笑道:“你和我哪能比,但这种事你也别怕,并不是次次都难受的。”
“不难受。”
余羡拿下他的手,“我愿意的。”
他应是想说别的,奈何羞于启齿,左右只答个‘愿意’。
人看着精神不少,他想起身白尽泽也不拦着,同他说:“这一路他们没往圣女庙去,一群人就在前边的林子顿了脚,暂不清楚是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好了。”
“混在其中会不会更好些?”
白尽泽思量片刻,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