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所有资料整理完毕,集中整合的时候,田原一边伸了个拦腰,一边评价道。
他刚说完,对上澹台长明警告的眼神,立刻改口:“不不不,不对不对,其实我想说的是营建墓葬之人真是周到,他一定很担心墓主人在九泉之下会孤独!”
他这两幅面孔,把教授都给气笑了。
显而易见,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在心里默认绥陵真正的墓主人是李太后,只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身为专业学者,大家还是会小心翼翼避开这个结论,田原是太累了,才会不小心将这个心照不宣的身份脱口而出,犯了大忌。
澹台长明谨慎刻板,因为这件事,在凌晨又把他们集体教育了一顿。
走出科研所时,天空已经透出了第一缕幽蓝的晨曦,科研所外面卖油条的早点铺已经叮叮当当架起了油锅。
昨晚刚得知要加班隋知就已经跟谢徊不用来接她,没成想,拿出手机准备跟同事一起打车的时候,隋知还是看见了他的车。
她把手搭在额头上,遮住照在眼睛上的第一缕晨光,往前走了几步,而车里的人也有感应似的,缓缓睁开眼睛。
隋知把手放下来,迎着明媚日光,奔向她的爱人。
“之之。”
身BBZL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隋知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憔悴沧桑到陌生的脸。
“我昨晚本来想找你聊聊的,但是看你一直没出来,办公室灯还亮着,就在这等你。”
同样都是等待了一晚上,但面对赵谨和谢徊,隋知内心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想到网上一句流行的话,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那么贴切。
其实,对赵谨,她始终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却也像是对待一位远方亲戚那样疏离。
但对谢徊,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动心了,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美梦成真。
“小舅舅。”时隔多年,隋知又喊了一次这个久违的称呼。
她身材纤瘦,遮不住冉冉升起的朝阳,太阳把她的轮廓映出飘然若仙的柔光细闪,同时也刺进了赵谨的眼睛里,刺得他眼睛酸疼。
隋知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知道谢徊已经下车,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谢徊就在她身后,给她自己处理的空间,也给了她直面赵谨的勇气和底气。
她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有些话,咱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赵谨垂着头:“不用,你怎么想的,我清楚。”
“好。”既然他说清楚,隋知甚至不愿意再赘述一遍,直言道,“所以,你以后就别找我了,我结婚了,过得很好,不希望再牵扯到别人的感情里。”
赵谨闻言鼻头一酸,迎着日光抬头,声音发颤:“之之,你说奇不奇怪,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
谢徊捏着玻璃瓶的手倏然发紧,指尖由红顷刻转白。
赵谨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上辈子欠了你一样,就想对你好。”
隋知:“……”
你上辈子也欠我了?
那你当时那个合同条款侮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