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清澈得可以看清溪底的卵石,小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一月突然有了在此处洗澡的念头,她瞅了瞅四周,确定无人后,她退去了衣衫,下了水。
三千青丝随意而轻柔的放下,额前的碎发被一月拢到了一边,她走至深处,河水清凉,在这炎热的夏季却是洗去污垢且去热的最佳选择。
难得的轻松让一月卸下了平日的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她小脸上全是真心的笑意,琥珀色大眼尽是久违的开心,这里没有厌恶的伊稚斜,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微笑,自由自在的玩耍了。
河水清澈透明,恰好洗去她这几日身上堆积的污垢,一月调皮的捧上一捧水,又高高撒开,而后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铃儿般的笑声传遍了整片山谷。
远处的伊稚斜看到这般的她,这才是真实的她吧。不由间唇角一边挑起,狐狸眼闪过一抹难得的温柔。
——
黄昏,夕阳。
一月抱紧腿坐在地上,抿唇而笑,欣赏着美丽的夕阳。伊稚斜走来坐在了她旁边,说:“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观,你有何感想?”
一月说:“感叹这世界的神奇、伟大,能造出我们人类,更能赐予我们看着壮观景致的能力。”
伊稚斜冷冷地说:“我好像问的是这景观的观后感,你怎么说出人类的东西了?”
“你不知道吗,人类这词是我们科学家对人的总称。”
“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一月张口想解释清楚,猛然想起她这是在古代,人类这词是近代才出现的。
伊稚斜问道:“能解释下吗?”
一月想了会儿,说道:“我适才是胡言乱语,你就别去在意了。”
伊稚斜静静的注视着她一会儿,唇角溢上讥笑,“胡一月整日说的都是胡话啊。”眼底却是一抹宠溺的笑滑过。
一月细指狡着衣摆,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那个……我,我有些话可不是胡话,所以你别误会。”
伊稚斜笑起来,却故意峰眉一挑,“我为什么要误会?”
一月眼中闪过惊慌,心也随着紧张了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误会。哎呀,反正别误会就是啦!”真是越解释月显得她心里有鬼。
伊稚斜彻彻底底忍不住,竟然抬手摸上她的脑袋,似哄小女孩般摸了摸,“放心,我知道你那些话是真的。”言语间尽是宠爱。
一月愣了愣,琥珀色大眼盛满了羞涩,夜夹杂着小小的喜悦。
——
漆黑的夜空中闪烁这几颗残星,月也似被天狗咬了一块,缺了一角。一月睡不着,披着单衣站在帐篷外赏月。
四月从伊稚斜帐篷走出,带着微笑走到了一月身后,说:“失眠了吧。”
一月轻声“嗯”了一声。
四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给了一月,说:“这是单于让我拿给你的。”
一月还回她手中,冷冷地说:“他的东西我不要。”
“姐姐,单于是真的关心你,你就拿着吧,这要能治你失眠的。”
一月不接,说:“还给他,告诉他,休想讨好我!”
四月怒了,一把将药瓶硬塞到一月手中,“胡一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单于他能这么对你,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她不再理一月,侧身走过她。
一月拿着药瓶,眼中翻起如水般涟漪,伊稚斜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何药?
☆、第八回 知心与不知心
第八回知心与不知心
已是夏末,伊稚斜决定返回大漠。
一月晨起时,匈奴士兵正一波波散去。伊稚斜站在最高处,有条不素的指挥者,此刻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冰冷,面带微笑,连眼底都透着浓浓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月看着看着不觉间勾起了唇,大眼眯成了月牙。
伊稚斜把眼一瞥,正好碰到了一月傻乎乎的花痴相,眼中闪过讶异,一月赶紧移开了目光。
伊稚斜对身边的将军说了几句话后,向一月走来。
一月装模作样地伸胳膊踢腿,一副我在做早操的模样。伊稚斜一把抓住她,半拖半提地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