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月被一个不明物体拦住才停下。一月咳出一谈血,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是发软至极。她这次可摔得不轻,就算这会儿不要了她命,日后说不定也会留下隐疾。
“一月。”身边忽然传来男声,一月把头一偏,身边的不明物体竟然是个人,她扳过那个人,此人,竟是她苦苦寻找的去病。去病此时已是全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
一月捧着他的脸,低声叫着他,然去病早就失去了意识,一月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背起他,脚下一深一浅的往往前方隐约可见的洞口走去。
雪花又一次纷纷落下,如在跳着优美舞蹈的雪姑娘。
一月身体本来就虚弱,身上又带着伤,背着去病实在是累人,每走一步,一月的身体便向下沉去一分,就这样,一月半托半背的到了洞中,她放下去病,去病已经是唇干舌燥,全身开始发抖,薄唇青紫的害怕。
一月再次起身,摇摇晃晃地跑到了洞外,抓起一把白雪塞进了口中。
雪的冰冷令一月忍不住想吐出来,可想到需要水分的去病,她只能攥紧拳头,让雪在口中融化。待化成水,一月又抓起了一把雪,飞快的跑回了山洞,附上了去病发颤的嘴,缓缓地将口中的水输送给他……
得到了水的补给,去病的身体仍在发抖,嘴中一直叫着冷,一月紧紧抱着他,却无济于事。
一月想钻木取火,可茫茫雪山中上哪儿去找干裂的木材,眼看着去病的身体愈来愈冷,一月咬着牙,解开了衣衫,与去病赤身裸体的相抱着,用自己身体温暖去病的冰冷。
——
风停了,雪也停了,洞中的寒冷退去了些。
阿艺娜含着泪水,放了些干粮和水在一月旁边,为他们点燃了一堆火,便携着一干手下离开了山洞。
一月在温暖中慢慢苏醒过来,去病早已穿好了衣,坐在了火堆旁。见她醒来,去病苍白的脸一下染上了羞涩,一月由此想到了自己脱衣救他,便也红了脸。
去病取下火架上烤着的野兔,撕了一块给一月,一月张嘴吃了,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去病一边吃着兔肉一边说:“有几个时辰了,见你还未醒,怕你醒来想吃东西,就去打了些野味。”
一月笑了起来,起身坐到了去病对面,双手放在火堆上面,暖意顿时布满全身。去病又递来一个水袋,说:“这是酒,你喝点儿。”
一月接过,问:“你怎么会有酒?”
去病摇头,“我醒来时身旁就有了干粮和两个水袋了,我夜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
一月凝神想了想,莫非是阿艺娜。她勾了唇,心中越发肯定是她。
去病吃下最后一点兔肉,双目紧紧盯着一月,一月觉着奇怪,上下瞧了瞧自己的身体,而后明白了,露出来了不明所以地笑。
去病深深地凝视着一月,“一月,通过你舍身救我,我知道了你的心中是喜欢我的。一月,今生我可能娶不了你,你却是我霍去病今生最爱。”
一月微微一笑,靠近了他,双手捧着他稍显红润的脸庞,“去病,你,也是我的一生最爱。虽然伊稚斜是我的初恋,但能陪我走下去的,只有你霍去病。去病,答应我,不抛弃,不背弃。”
去病心中狂喜,眼底荡漾着幸福涟漪,他伸手抱住一月,立下对一月的誓言:“不抛弃,不背弃。”
一月满足而幸福的笑了,这一生,虽布满了荆棘,经历了许多困难,失去了最亲的几位亲人,然此时此刻,她很幸福,带给她幸福的人,是去病。
老天爷,虽然她知道去病只有短短23年的人生,但只要一月爱过,幸福过,只有几年又怎样,幸福,不是时间能限制的。
☆、第二十四回 相守,相望
当春风吹过大地,汉武帝改年号元狩,去病依旧是刘彻重用的少年将军,一月却不再是牡丹乐坊的琴姬,十七岁的一月成为乐坊新一任的坊主。
自从匈奴回来后,一月与去病的关系更加暧昧,并未在众人面前公然牵手,却已是众人承认的情侣,李妍时常取笑一月,心中却是真心祝福她。
这一日,武帝携着去病,卫青,白霍等人第二次光临了乐坊,一月作为新一任坊主接待了他们,领他们去了樱花乐房。
李妍这次并未早早等候,而是陪同武帝等人观赏新来的舞姬跳舞。
听李妍说这名舞姬名叫阿艺娜,一月震惊,不等舞姬出场,到更衣间找到即将献舞的舞姬,果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阿艺娜。
阿艺娜早知现任坊主是旧识一月。
一月握住阿艺娜的手,激动无法言语。
阿艺娜笑,说:“和你走散后我被匈奴单于救下了,他心善,还让我带人寻你。后来我在山洞中找到你,看到你与一个男子赤身相拥取暖,猜想那男子应该是你要救的人,便未打扰,放下干娘和热酒就离开了。”
“那,如今你为何在长安?”
“是单于派人护送我平安到了长安城,单于他真的是个好人。”
一月心头一紧,阿艺娜的话很不对劲,伊稚斜心善这点一月比阿艺娜清楚,但他定不会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女子大费周章送她回长安,何况阿艺娜是汉朝女子。
一月越想越觉着奇怪,她不露声色,拍拍阿艺娜的手,说:“我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些,不过现在都好了,一切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