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和马喊住这位巡查,走到墙上挂着的唯一一套职业套装前,用手摸着套在套装上的塑料罩。
“这个应该就是干洗店给的,上面应该有干洗店的电话和地址。”
他一边说一边把墙上的套装翻了个个,于是地址和电话都露出来了。
和马指着地址说:“去这个干洗店,我猜得没错的话,大柴美惠子今天传回来的衣服,就被留在店里了。详细的询问一下她来委托干洗的时候的精神状态。”
“是。”年轻巡查大声答应,转身夺门而出。
和马看着留下的这位地方的刑警:“这不合理,有自杀想法的人,会煞有介事的把衣服送去干洗吗?她肯定是先回到家把衣服脱了,换上了居家服之后才去的干洗店,今晚要死的人这么做合理吗?”
他的听众只是两手一摊。
和马托着下巴,盯着墙上的套装,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地方刑警提醒道:“刚刚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是在法庭上不算数的。除非你能找到今晚事发的时候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是他把大柴推下去的证据,不然这个事情还是只能得出自杀的结论。”
和马咋舌。
他有种预感,今晚这个房间没有第二个人。
地方警署的大哥还在继续说:“但是,要找到第二个人存在的证据很难的,因为这个房间这种状况,要提取头发或者指纹谈何容易。”
和马苦笑一声,然后小心的不踩到地面上散落的杂志和便当盒,缓缓的向阳台走去。
阳台上养了一株绿植,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花心思照顾,整盆花都处于自由讴歌生命之美的状态。
阳台的地面比起屋里显得整洁许多,至少没垃圾了。
和马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大柴懒得开阳台的拉门。
阳台的栏杆是不锈钢,一看就很不牢靠的样子,和隔壁屋的阳台之间的隔板也是平平无奇的钢板,看起来把节省用料两个字给写在了脑门上。
这种公寓,如果不锁阳台门,根本就和敞开大门让人投差不多。
不锈钢栏杆上一层灰,只有两个地方是干净的。
那两块干净的地方,看起来像两个脚印,有人光着脚爬到了栏杆上站着。
和马上前,伸出一根手指,隔着手套轻触栏杆边缘,轻轻晃了晃。
这栏杆一点都不牢靠。
站在这种晃晃悠悠的栏杆上,哪怕是和马也得小心,毕竟和马还没有练成从这个楼层摔下去还平安无事的功夫。
搞不好和马要做到从直升机上肉身空降,得老得和铃木管家一样才行。
这时候,和马忽然产生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回头看着刑警大叔说:“有没有可能,她只是睡迷糊了出来梦游,结果栏杆不稳,人就摔下去了。”
刑警大叔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和马:“你可以跟检察官说说看,试试他会理你不。”
是否提起诉讼是检察官决定的,而日本的检察官要追求结案率的,得保证提起诉讼后嫌疑人一定会被定罪。
所以只要证据不足,检察官常常会选择不提起诉讼,把嫌疑人放回去。
刚刚和马提出的那个假说,显然没有一个检察官会接受——不对,玉藻检察官的话,有一半的机会接受呢。另一半的可能性,玉藻会发挥自己鬼嫁的特性,狠狠痛斥和马的异想天开。
和马:“当我没说过。”
“你说啥了?我刚刚在听明天赛马的分析呢,没听见。”老刑警如此说。
但是他根本没有拿着收音机,耳朵里也没插耳塞。
显然刚刚他只是用在那种方式表明他的态度而已。
和马收回目光,仔细研究起栏杆上的脚印。
“奇怪啊。”他清声呢喃。
“又怎么了?”老刑警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