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慈趁着这会功夫略看量了这位王爷,虽说方外之人不该以貌取人,可是这么打眼一看,这位王爷的风姿却是谁都比不上的。
济慈走后,富海便领着陆庭舟进去给皇上请安了,皇上虽不爱管事,可是却喜欢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头待着,而且这书房被收拾地那叫一个别致雅静,墙上挂着的都是传世大家的画作。
“你若是再不回来,只怕母后便要派人亲自去接你了,”皇帝一见他进来,便笑着让他过来坐到跟前说话。
北方多是用炕,坐在上头又暖和又实在的。皇上拉着他往旁边的暖阁去,坐在炕上便让他也坐下。陆庭舟穿着一身亲王蟒袍,腰系玉带,深色地衣裳衬着他越发地面如冠玉。
“倒是让皇兄和母后担忧了,”陆庭舟立即拱手。
皇帝摆手冲他说道:“咱们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况且这会你也是为着朝中的事情而去的。这会辽关马市要是重开的话,对于朝廷大有益处,如今也就你能帮着我了。”
陆庭舟立即低头,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可是心里早已是百折千回了。他陪着皇上说了一会话,结果刚提到边关马市的事情,皇帝就自个转着圈,将话撩开了。
这时候宫人敬献了茶点上来,青花瓷茶盏自带一股江南温情小意的味道,倒是让这几月来看惯了边境辽阔粗犷的陆庭舟略怔了下。
他捏过茶盏的杯盖儿,就听皇上念叨:“这会晋阳许家的姑娘进京了,父皇是太、祖的嫡孙,他在世的时候就时常念叨说,许家两代都没出过嫡姑娘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位嫡女,如今一个郡主的位置是差不离的。”
陆庭舟手上动作不变,依旧是一下一下地拨弄杯沿,含笑道:“皇兄能这般顾念着许家,已是许氏之福气。”
“你还没见过那位许家姑娘吧,这会她正住在母后宫中,陪着母后说说话,朕每回过去,母后都要夸赞她一番,”皇帝打量了陆庭舟一眼轻笑道。
陆庭舟眼脸垂下,浓密又修长的睫羽将眼睛遮地严实,乾清宫地上铺着的金砖是内务府特制的,全天下独一份的,处处彰显着煌煌天威。他摇摇头说:“臣未曾见过,况且臣是外男,本就不该见未出阁的姑娘。日后她若是得封郡主,那算是子侄一辈了。”
“什么子侄,许家姑娘也只比小了五六岁的模样,没得帮人的辈分说小了,”皇帝开口笑他。
陆庭舟心里没来由地不耐烦,不过勉强压着,过了会便要告退,说要去太后宫里头请安。皇帝也不留他,只让他在太后那处多待会,晚上在宫里留膳。
待他一进了太后的寿康宫,就往里头通报了。许绎心这会正在陪太后说话,一听恪王爷要过来,便起身告退。
谁知太后却不在意地说道:“你只管坐着,都是一家子。先前他不在京里头,你们没见着,如今正好见见,没得弄得这样见外的。”
许绎心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阵打鼓,开始揣度太后的意思。她入京之前,母亲便已经给她说过,太后统共有两个儿子,今上是长子,而恪王爷则是小儿子。结果她入京进宫之后,才时常听太后念叨说,恪王爷这会正在边境,帮皇上整治马市一事。
“儿臣为母后请安,”陆庭舟进来后,就恭敬地给太后行礼。
太后瞧着他的模样,依旧是一副鸾章凤姿,只是人清减了许多。她立即心疼道:“去了边关可是吃的不好,我瞧着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倒也不是吃的不好,只是边关幅员辽阔,处处都要跑马,所以才会略清减些而已,”陆庭舟一副不在意地模样。
待他抬头时,才看见太后身边站着的少女,她一身宫装,腰缠玉带,脸蛋小小犹如瓜子般,一双明眸却是格外的晶亮,她的鼻子长得倒是好看,鼻梁挺直,但是鼻头又小巧玲珑,如此看来整张脸竟是无一丝瑕疵。
太后也瞧见他打量许绎心,便立即说道:“这便是晋阳许家的姑娘,当年太、祖留了圣旨下来,只是许家前头两代都没嫡出的姑娘,这会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自然是要到京里受封的。”
“民女见过王爷,”许绎心这会还没正式受封,只能自称民女。
陆庭舟态度依旧是淡淡的,这会已经别过头,淡淡道了一声:“起身吧,日后许姑娘受了郡主之封,便是一家人了。”
太后听了这话本该高兴,可是仔细琢磨了里头的意思,却又是觉得不对。
她正要说话呢,就见一只雪狐踱步进来暖阁里头了。外面看顾汤圆的宫女,这会见它进来了,险些要哭出来。
好在太后也知道这是儿子的宝贝,轻笑着问:“辽边那般千里迢迢的,你也带着它?”
“带着心里踏实,”陆庭舟说道,这会汤圆已经走到他脚边了。
许绎心没见过这样不怕人的狐狸,这会仔细瞧了两眼,只见狐狸浑身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她正看着的时候,就见它一转头,结果冲她一呲哒嘴巴,露出嘴里尖尖的牙齿。
陆庭舟伸手将它抱起来,只抓着它的前脚掌,看了汤圆的眼睛,问道:“你可是饿了?”
汤圆一双滚圆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他轻笑一声,转头对太后说:“它陪我奔波了一日,也该是饿了,母后让厨房里头给它弄些吃食吧。”
太后吩咐宫女带它下去,弄些吃食给它。陆庭舟吩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