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直视着李云潜,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
太子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但取消婚约这事,却迫在眉睫了。
范建心里一咯噔,坏了,定了终身,她难不成真要跟小辈胡闹?是了,刚才范闲已经说了,因为追到了喜欢的姑娘才表现出高兴……那会儿注意力都在心疼范闲身体上了,没深想这话!
“哦?你不想娶婉儿?不想要内库?”李云潜眸光一沉,带着审视,“你可知,你平白受了酷刑,正是因为这内库财权太过诱人。怎么,你是怕了,还是因为……身后有大宗师,不在乎?”
范闲扬唇真诚一笑:“陛下,臣确实不在乎内库财权,但并非因为身后有大宗师才不在乎,是因为臣原本就无甚志向,余生只想和心上人柴米油盐、风花雪月。内库是用来利国利民的,需得有个一心为公、心怀天下、兢兢业业的管理者,这不是臣。”
这一刻的范闲,让在场的三个老男人又想起了叶轻眉。
“罢了。”李云潜轻叹,这一次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最起码,大宗师并未像她之前跟李承泽说的,不去管范闲,而是愿意将范闲背靠她的事摆到明面上。
不怕她入局,怕的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入局。帝王逐渐意识到她的可怕时,她已然成了不可撼动的大宗师了。
若非范闲是李云潜唯一能用到的突破口,他也不会舍得让范闲受伤,“你既无心内库,无心婉儿,朕就宣布你们的婚约作废。……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的心上人是谁啊?要不要朕再帮你赐个婚?”
范建眼睛‘沉痛’一闭,心里祈祷这孩子可千万别胡说,这哪里是好摆在明面上的!有没有以后都说不准呢!
然而范闲巴不得摆到明面上,“陛下,臣的心上人,正是大宗师蓝沉瓷,我昨夜已经和瓷瓷许了终身了。”
“是谁?”李云潜眉头紧皱,“她,大宗师,和你许了终身?”
范闲笑着纠正:“是臣单方面和她许下的,她目前愿意接纳我,但臣有信心,一定能做她身边第一人,陛下,您会祝福我的是吧?”
李云潜:……祝福你?朕都佩服你!
“她是谁,你知道吧?”李云潜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万分复杂不足以形容,“你和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范闲回说:“陛下,于情,我爱她,于理,我和她既无血缘,更无血仇,怎么就不合适了?”
本来都要睡着的李承泽一下子不困了,面带惊奇地看着范闲。
同样震惊的还有太子,他心说,早知道范闲一心痴恋大宗师,他前几次还折腾个什么?白被骂了!还给自己弄了个背靠大宗师的敌人出来!实亏。
表情最奇怪的陈萍萍,他心里竟有一种诡异的满意,范闲和叶轻眉是一样的,喜欢与否,看的从来不是身份……大宗师、年纪、辈分,这些都不应该成为范闲的阻碍!
“此事后议!”李云潜冷着脸说完就进了内室,他需要好好想清楚其中关联,衡量好利弊才能做下一步!
侯公公赶紧撵人:“太子、二皇子,几位大人,都散了吧,陛下说了,以后再议。”
“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