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又看了一眼,才面不改色地指着那张两个人滚做一团的画问道:“我喜欢这个,也想和你试试。”
易雪逢:“……”
易雪逢被他正大光明地耍流氓行径给震惊了,在他心中,宁虞一直是禁欲漠然的,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他也能面不改色斥责别人碍眼,所以这种十分明显的污言秽语从他口中说出,易雪逢竟然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第一反应反而是震惊。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易雪逢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颤颤巍巍地试探着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试?试试什么?”
宁虞十分坦荡:“双修。”
易雪逢:“……”
站在门扉处的切云怔然看着树下的两人,他不知听了多久,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突然一转身,一口咬在了门框上,直接将木头咬得粉碎。
相欢站在他身后,幽蓝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看着切云身上隐藏不住的杀意,漫不经心道:“雪逢喜欢他,你就算咬碎了牙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切云回头冷冷道:“他们是师兄弟。”
相欢双手环臂,淡淡道:“就算他们合籍,你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再说雪逢心悦他,你阻止不了。”
“那宁虞呢?”切云道,“你能保证宁虞对他的情感也是恋人之间的倾慕吗?百年未见,雪逢死而复生,若是宁虞一时头脑发热错将情感认错,日后我爹再被伤到,谁赔给我?你吗?宁虞吗?”
相欢:“我记得前些年你对宁虞没有这么大的敌意,现在为什么只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假设就怒成这样?”
切云上前一把抓住相欢的衣襟,少年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极其骇然的狠厉:“我爹三岁起被宁虞收养,那时宁虞已经及冠,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是一个死物也该有了感情,但是谁又能知道宁虞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雪逢是真心待他的,但是他宁虞又能回报他几分真心?”
“与其他日后受伤,我倒宁愿他像百年前那样,不抱任何希望地单方痴恋,就算再难受,起码不会受伤。”
相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切云,皱了皱眉道:“你冷静一些,此事雪逢他自己心中定然有数,不必你我来担忧。”
切云甩开他的衣襟,冷声道:“对雪逢来说,宁虞可以是师兄,也可以是挚友,但绝对不能是道侣!”
他说罢转身就要走,相欢见他这个罕见的模样,唯恐他会做什么蠢事,皱着眉跟上去,道:“你想做什么?”
切云沉着脸往前走,一言不发。
相欢道:“雪逢这么喜欢宁虞,你不能动他。”
切云终于有了反应:“我为何不能动他?”
“你有什么资格动他?”
相欢虽然也觉得宁虞配不上易雪逢,但是却没有想切云这般激进,他一把抓住切云的胳膊,冷冷道:“你觉得若是宁虞出了事,雪逢会饶过你吗?”
切云冷笑一声:“我同他本命相连,杀了我便相同于自戕。”
相欢皱眉:“百年前你便同雪逢解除了本命契,现在的不过是你偷来的。”
一瞬间,切云如琉璃似的眸子倏地变成赤红一片,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挥手便是一道剑光,相欢只是一抬手,幽蓝水流在剑光到达他身上的前一瞬轰然将剑光撞碎,水珠散落在两人周遭。
切云的魔瞳微微闪着猩红色的光芒,盯着相欢时眸中的恶意简直要如同波涛般汹涌而出:“那个契本来就是我的。”
相欢将水流缠回手中,眉头一蹙:“雪逢知晓你本性如此吗?”
切云一愣,身上的杀意飞快褪去,他狠狠一偏头,抬手在双眸中轻轻一抹,魔瞳缓慢变为原本纯澈的琉璃眸子。
“不准告诉他。”
相欢道:“你要动宁虞,他迟早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