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更加震惊:“怎么可能!我认识泉子七年了!从没听过他骂人!连一个脏字都没听过!”
小寇幽幽看着他:“要不怎么说像个泼妇呢?”
豆腐呆呆看他:“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真不清楚,从只言片语里判断,好像是岳龄出轨。但岳龄一口咬死了他没有——”
豆腐喃喃道:“岳龄这人,以前倒是有好些乱七八糟的交往……难道他真的出轨了?”
小寇大叹:“豆腐,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出没出轨,咱这些外人哪里知道?”
“那后来呢?泉子走了?”
小寇笑起来:“怎么可能。”
他停了停,又哼了一声:“第二天中午,俩人搂着从家里出来,四条腿缠得像他妈的麻花!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夜!”
豆腐不禁也捧腹。
以上的讯息,要不是小寇亲口告诉他,豆腐绝对无法置信。
他无法想象那个超级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泉子,会像泼妇破口大骂,更无法想象心高气傲、谁都瞧不起的岳龄,会像一滩烂泥,抱着男友的双腿哭求挽回……
后来,小寇说了一句话,他说:“那都是伪装。豆腐,无论是冷静沉着还是目中无人,那都是他们做出来的伪装。恐怕我那晚凌晨一点半看见的他们,那个像泼妇一样的泉子,才是真正的泉子,而那个瘫在地上一点尊严也没有的岳龄,才是真正的岳龄。”
所以真正的样子只给最亲的人看,外人看见的都只是伪装。
后来回家,豆腐和顾海生八卦了泉子和岳龄的事,顾海生听了之后说,自卑的人会过分敏感,因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如果两个人都很自卑,那就更糟糕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么相爱就成了一场战斗,像穿了魔鞋在火堆上跳舞,又热又痛,随时都有烧身之虞,然而却停不下来。”
那天豆腐拎着东西上门去探望岳龄,进来屋里,那家伙还懒洋洋歪在被子里,就仿佛他得的不是急性肺炎,而是中风偏瘫。
“你起来行不行!”豆腐屈起手指敲他,“大白天的躺被窝里,像不像话!”
岳龄拂开他的手,他叹道:“唉,豆腐你这就不懂了,人生难得几回闲,我这是黄金时间呢——泉子,面煮好了没有啊?”
“马上。”
“什么面?”豆腐问。
“手擀面。”岳龄一笑,“泉子专门给我做的。”
这时泉子端来一碗面,豆腐低头一瞧,虾仁,黑木耳,青菜,精瘦肉,蘑菇……满满铺了一海碗,随面还奉送一小碟清脆爽口的宝塔菜。
“你怀孕了?”豆腐瞪着岳龄,“吃这么精致!”
岳龄翻了个白眼:“我大病初愈!我体虚!要进补!”
“屁!”豆腐骂道,“脸色好得像运动员!你就是想让泉子围着你团团转!”
岳龄被他说中心事,也不害臊地笑起来,他挑起一筷子面条:“喏,是鱼面,拿鲜鱼和在面粉里手工做的,可好吃了!馋得能咬掉舌头!”
豆腐摇摇头,转头看泉子:“你就这么惯着他?”
泉子面无表情:“反正就这两天了。下礼拜他再装偏瘫,我就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豆腐笑得揉肚子。
其实平日是岳龄围着泉子团团转,俩人在家里,洗衣扫除自不必提,岳龄都不让泉子插手,晚上加个餐热个饭,也都是他亲自去,泉子偶尔胃口不好,岳龄就跑去冯振川那儿,软磨硬泡的要给他男人加餐,不是蒸排骨就是三鲜水饺,做好了就乐颠颠的捧着去给泉子献宝,泉子吃完了把碗筷一扔,又是岳龄捧回厨房洗刷干净,再交还给老冯。
“你养祖宗呢?”冯振川错愕地望着岳龄,“用得着这么伺候么?”
“用得着。”岳龄很肯定地说,“冯叔你不懂,万一哪天他不让我做事了,那才惨了呢!”
如今岳龄出院,换做泉子悉心照顾,这确实是较为罕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