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几天了?”医生问。
“一天。”张慧娟回答。
“先听一下。”医生用听诊器检查。
“肺没事,先吃点儿退烧药。”
“大夫,不用打吊瓶吗?”张慧娟问。
“不用,先吃退烧药。”
“大夫,她发烧都四十度了。”
“刚才量三十九度。”
“三十九度也不用打吊瓶吗?”
“不用,先观察,回家用物理方法降温,我再开点儿抗病毒药。”
“大夫,我想打吊瓶,打吊瓶好得快。”李梦华说。
“吊瓶不能随便打,多喝水,注意休息,对了,今天不能洗澡。”医生说。
日本医生轻易不给病人打吊瓶,随便打吊瓶,医疗保险不给报销。回到家,张慧娟用湿毛巾帮李梦华物理降温,窗外,大树上乌鸦“啊啊”地一直叫个不停。
“乌鸦叫得这么厉害,我是不是要死了?”李梦华咳嗽着说。
“你说什么呐?我们这里是农村,乌鸦多。”
“死了更好,死了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快别那么说,你还有父母,将来还要结婚,还要有孩子,你是医学博士,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呐!”
“羡慕我什么?”
“你将来一定能找一个如意郎君,生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孩子,真的!”
“你会算命啊?”
“我不会算命,但我认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你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乌鸦为什么总叫呐?”
“那还用问?乌鸦也要找对象嘛。”
“瞎说,只有猫叫春,没听说乌鸦也叫春。”
“怎么不能叫?乌鸦说我在这儿呐!快来啊!乌鸦也有找对象的权利啊?”
东京的乌鸦鼎盛时期有三、四万只,黑色的大乌鸦不仅叫声响亮,还随处大小便,还经常把垃圾箱翻个底儿朝天。东京政府曾下大力气治理乌鸦,又是在树上悬挂光盘,又是播放老鹰叫声,这些方法对聪明的乌鸦根本不起作用,后来又在垃圾箱上方张网,以防止乌鸦啄食垃圾,刚开始挺见成效,没过多久乌鸦就识破这点伎俩,它们派出体型较大的乌鸦用嘴把网叼起来,其他的乌鸦陆续钻进去就餐,就这样轮流值班,网便不起作用了。
牛晓东这两天回来得挺早,还买来很多好吃的,一进家门就主动干活,晚上在厨房打地铺也毫无怨言。
“我买了一罐桃罐头,梦华你吃点儿吧。”牛晓东说。
“吃桃罐头干嘛?”张慧娟问。
“吃桃罐头,病好得快。”
“这是哪里的规矩?”
“滨城的规矩,我小时候生病,吃一罐桃罐头就好了,桃和逃谐音。”
“没听说过,梦华,你们雪城有这规矩吗?”
“没有。”李梦华躺在榻榻米上说。
“你们别不信,吃一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