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我并没有看见丁叮。
我轻轻吐出口气,转过身,想重新坐回长椅里,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家俊。”
我肩头像是被人拍了一掌,马上的心又提起来,丁叮,可是我没敢回头,要怔住,凝神半晌,我才缓缓回过头来。
正午,阳光透过玻璃墙顶,慷慨的洒下来,周围的人都走散了,我看见了丁叮。
阳光下,丁叮的脸一片亮光,真的是丁叮,她穿的俏皮的平底鞋,像筋三骨裤,半身短型红色羽绒服,一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搭在背包带上,脸上没有画一点妆,干干净净,象个初入校门的大学生。
我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丁叮吗?好年轻好可爱的模样,就象六七年前我们初识一样,刹那间我象是时光重现。我有些自惭形秽,为了见她,我也是把自己收拾利索了的,我穿的并不拖沓,可是比起她来,我还是感觉到自卑。
我很难过,低下头来,我心里默念,这就是我的妻子,我没有珍惜住,留住了的妻子。
丁叮走过来,她轻声叫我:“家俊。”
我抬起头来,再看她的模样,她确实气色很好,脸上并没有擦什么粉妆,可是只擦了面霜的她,脸色反而泛着一点晶莹的色彩,至于她的肌肤,晶莹透亮,眼睛清澈有神,和我打完招呼,她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我凝视她,象是出了神,又忘记身边事物一样,我禁不住说道:“丁叮,你,很漂亮。”
她拨弄一下头发,笑了下,有种特别的妩媚,“家俊,你有些变样,你瘦了。”
我心道,我瘦了吗?是的,我确实瘦了,我足瘦了二十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因为从前我是幸福的模样,现在我是假装的成熟。每个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陷入沉睡眠。早知道真的离开了这样的痛苦,我当初不该让她走的,那样至少能听到她说话,不至于现在这样,听一次电话恨不得把电话里的声音都录下来。
她问我:“你吃饭了吗?家俊。”
我这才想起了,从早晨起来到下飞机,一直到中午我一点没有吃东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她笑了,“走吧,我们先随便吃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
她有些歉意:“家俊,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所以我只能和你随便吃点,等晚上我收工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我哪能拒绝她,看见她,我心里满满的惆怅和温柔,一颗心都随了她,她说什么我都应着。
这附近有写字楼,里面有一层楼是专门的小吃大排档,丁叮告诉我,“这里离我原来的公司还比较近,所以我在这里办了张餐卡,充了的钱里面还有余额,不如我们将就在这里吃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丁叮开心的和我去点小吃的,点了铁板烧,驴肉火烧,点面食时,她告诉师傅,“我要两碗加肥肠的土豆粉。”
结帐是刷卡的,虽然是大排档,可是很热闹,就餐的人落绎不绝,各个小吃摊位也非常干净。
摊主拿过丁叮的卡一刷,“差两块。”
我马上拿钱包:“我把钱补上。”可是摊主告诉我,钱不能这样补,要去服务台充值才可以,我一看,服务台那边交款和退款的人却还有十几个,丁叮示意店主,“算了,那另一碗换成普通的,这样钱就够了。”
我们端着吃的东西回到座位上,我把小菜放到桌上,丁叮把那碗有肥肠的土豆粉放到我面前,我摆手:“不了,你要这碗吧。”
“不用,我吃的少,这碗就可以了。”
我们在互相推让,突然间我有些火。
“才一碗加了几片肥肠的土豆粉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吧?”
丁叮推辞:“真的不用,我吃这碗就可以了。”说完她就把自己面前的土豆粉搅拌开来。
看着这碗面,我吃不下去,碗里的土豆粉泛着诱人的食物味道,搁在上面的肥肠一圈圈瘦腻合适,象是记忆重现一样。我如梗在喉,她记得我的嗜好,做夫妻时我们也去吃小吃,她记得我爱吃加肥肠的土豆粉,稍有点油香,但又不是太油腻,我们两人头挨头,吃的非常香。如今异地他乡,和前妻再面对面坐着吃饭,我喉咙里如塞鱼刺,捏着筷子手掌也发滑,迟迟下不去筷。
我有些动容,把面拌好麻油,醋,还有辣椒,推到她面前后我说道,“吃吧,医生劝阻我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还想推辞,我有些不悦,“我们犯的着吗?又不是买不起,几片肥肠的事。”
我们两人都有些尴尬。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家俊,本来应该陪你四处转转,只是我时间比较紧,老太太醒了就四处找我。”
“……那你也不能总做护工的工作,和我回去吧,如果你想找工作,回青岛后我们重新找一份。”
她低头搅拌手里的面,“家俊,开始时做这份工作我只是抱着混日子,混得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可是现在,吕老太太对我真的不错,她虽然脑子有些糊涂,说话颠三倒四,可是糊涂不是缺点,正常人会有七情六欲,会暴戾的发脾气,会尖刻的骂人,但吕老太太都不会,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天生活的很开心,和她在一起,你也会觉得很开心,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才不舍得走。”她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做的有些感情了,真
22:又见裴永琰
家俊走了,我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第二天,吕老太要和我上街,我看下外面的天,虽然看起来阳光很好,但毕竟头天下了点雪路有些滑,因此便让吕老太坐在了轮椅上,我给她穿的厚厚的,腿上还盖了条毯子,武装的她就象个铠甲猫后这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