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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这次反叛的奴隶有百余人,青玛王本来想杀了这些贱奴,以消心头之气,而谢弃尘却劝慰他留下这些人的性命,本来奴隶每日都有饿死累死的,数量越发的少,如若再杀了这些人,便无人为他建造宫殿了,总不能让士兵们来搬运石块,终了,青玛王虽是极其不满,却还是依了谢弃尘的话,只将这次鼓动反叛的几个逆贼抓了起来。

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后,满目疮痍,留下满地淌血的尸体,猩红的颜色衬着黄昏的烟霞色,弥漫着凄惨的悲忪,这悲忪又或许只有祁旦缌感受到,士兵久经沙场对此早已见惯,而那些奴隶对死亡却是早已麻木。

祁旦缌眼睁睁看着那些尸体被扔上马车,然后不知被拉到哪里去了,祁旦缌问谢弃尘:“他们会怎么样?”会安葬他们吗?话虽问出口,心中却似有了答案,只是还想再多问一句,想是为求得心中所想。

谢弃尘淡淡的望了远去的那一辆辆载满尸体的马车,许久之后才回过头看着祁旦缌说道:“你想是如何便是如何吧。”他见他满脸期待的悲悯之色,便知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惨烈的杀戮,又如何能开口告诉他那些尸体将要被填埋到王殿外的护城沟壑中?

这里是与外族的交界处,本就经常会发生战争,死亡与杀戮便不会遥远,他终究会渐渐的认识到这些,到那时他的悲悯之心不知尚存多少。

听闻谢弃尘的话,祁旦缌沉默不语。

转身蹲守在昏睡的孩子身旁,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小脸,嘴角抿得很紧,仿佛在极力忍耐些甚么,眉眼间是难以言说的悲怆,许久之后,才出声说道:“我将会被如何处置?会像他们那般做工?这个孩子可否留在你那里养伤?他还这么小……”那声音干哑艰涩,好似在不甘的颤抖,却带着些认命的悲苦。

谢弃尘淡笑道:“不会,你不会像他们那样,云丹大人让我们代为照顾你,我们岂敢将你那般对待,你且放心,至于这个孩子,如若你开口,我想王是会准许你带在身边的。”

祁旦缌惊喜的抬头看着谢弃尘:“果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谢弃尘淡淡的点头,眸中印着祁旦缌憔悴苍白的脸。

祁旦缌心里一松,便觉得浑身都在痛,腰腹的伤口尚未痊愈,臂上又加新伤,虽都不甚严重,就祁旦缌从未受过伤来讲,也够他受的,只是他本身的性格温和隐忍,这些疼痛倒还是忍耐的了,这一刻倏尔放松下来,这些疼痛便好似扩大了几倍。

谢弃尘看出他脸色不佳,便领了他去上一辆马车,欲将他送去王殿休养,祁旦缌跟在谢弃尘身后,还时不时回头看一下那受伤的孩子,谢弃尘便让人将孩子抱到了同一马车上。

祁旦缌将孩子瘦弱的身体抱在怀中,坐在软垫上,马车的帘子放下,祁旦缌便垂着头不再说话,有时会抬起眼睛透过车窗望向车外,遽然,见一张熟悉的脸晃过。

祁旦缌心里一惊,紧忙趴到车窗边上望去,那个被两个大铁勾穿过肩头的人不正是那匪贼头领,他身上受了许多伤,红色的血液渗在黑色的衣衫上,只看得见片片深沉的光影,他被两条大铁链拖着,铁链被一匹奔跑的马带着,他面目有些狰狞的忍耐着,那疼痛祁旦缌不敢想象,留在眼底的只剩下他被拖走后留在地面上的血痕,长长的一道,蜿蜒的伸展。

☆、南风

尖锐的疼痛随着刺穿肩膀的铁钩袭向大脑,南风脑中一震,以为早已对疼痛麻木,却依旧有些难以忍受这种撕裂血肉的痛苦,牙齿狠狠撞击,口中似有腥甜的血味蔓延,眼前一阵昏眩,再次清醒的时候,眼前的光影晃动,后背摩擦着地面,针刺样细碎入骨的疼痛令他额上青筋暴起,沾满血污的手狠狠的抓住了刺穿琵琶骨的大铁钩,铁链在地面上摩擦碰撞出声响。

南风倏尔瞪大了眼睛,艰难的抬眼盯紧一处木架,当拖着他狂奔的马匹经过是,猛的抬脚踩向木架,有了着力点,他像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抓着铁链腾空而起,一手拖着沉重的铁链,落在了马背上,一手狠狠的拍着马匹,欲御马冲出重围。

那些士兵很是讶异这般境况下他还能反抗,只见他满面狰狞之色,眉骨上的那道疤更添了几分煞气,气势汹汹的骑马冲来,看着哪里像是个受了重伤之人,青玛王一声怒喝,士兵惊慌的围了那匹狂奔的马,马上那人浑身血淋淋的,且手无寸铁,想要逃出这偌大的建厂本就是难事,况且还有青玛王的精锐铁甲军在此,一队铁甲军分成两队,当马儿冲来时,举刀砍断了它的腿,南风便摔落下来。

南风一落马,便被人反压了手踩着脑袋压在地上,那对大铁钩被人狠狠的扯了一把,南风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却是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看着慢步而来的青玛王。

青玛王眯着细小的眼睛歪着嘴巴笑了两声,“你这个贱奴!竟敢煽动本王的奴隶造反,谁给你的狗胆子!看看眼下的你,即便有几分能耐又如何?还妄想从本王手下逃脱?不知死活!”

南风闻此言,反笑了几声,粗哑的嗓子好似含着血丝,“我是贱奴一个,哪里有那个胆子背叛青玛王。”

青玛王瞪了眼睛,惊诧道:“甚么?你此言是为何意?难不成果真有人指使?”

南风道:“有,就是云丹大人,云丹大人说青玛王的势力已经崛起,不可小觑,便派了我扰乱青玛王的军队。本人乃奉命行事而已。”

青玛王心下一惊,想到那野心勃勃的云丹竟要对付他心里难免恐慌,他不是有求于他吗?怎还会做此等事?青玛王咬了咬牙,这云丹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心下一时没了主意,四下张望便要寻谢弃尘。

南风这厢还在冷笑的看着青玛王满脸惊慌之色,因失血过多眼前却已昏暗一片,隐隐的便见一双灰白的鞋子走到脸前,此时他已无力抬头看来人是谁,只觉得这人身上有几分熟悉的温润,耳边有声音嗡嗡的传来,他却再也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祁旦缌赶来时,半跪在那人身旁,便见那人已晕了过去,青玛王见此脸色一变,冷声喝道:“你来干甚么?自身难保了,还想帮这贱奴?”

祁旦缌皱眉,听不惯此人总是唤人为“贱奴”,众生平等,想是他这般人也是不懂的,再看这贼匪头领凄惨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却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救了他。

方才见他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坚持着与青玛王对抗,心中也是敬佩,虽说此人也算不得是个好人,可毕竟在自己落难之时帮过自己,前些日子在他手中时,他也并未为难过自己,总觉得他还算是个血性的汉子,自己如何也要尽了这份力,救不救得了也是他的命数。

而这青玛王傲慢暴虐,无论他说甚么,想是也听不进去,想要救他便只能求助与谢弃尘了,谢弃尘祁旦缌并不知他是何种身份,可见青玛王如此敬重他,想是有着一定权利的,如若让他说服青玛王,救了这人也不无可能。

这般思量下,祁旦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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