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可以开始说这篇小说情节的来源了。
记不清楚确切的日子,总之是春天,是紫藤花盛开的时候,在我住所的附近,有一棵老紫藤,每年春天,开花季节,紫藤花怒放,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紫色的云彩,瑰丽绝伦。在它近前,则清香沁人,令人心神俱畅。
在这段日子中,我和白素每天都会在紫藤花前,欣赏一番。
那天早上,白素一早就出去,只有我一个人在紫藤花前站了片刻,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来,就看到贴近我身后,站著一个人。
那人其实离我还有将近两公尺的距离,但是对我这个长期从事冒险生活的人来说,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了如同紧贴著我的背脊一样。
而且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悄没声地来到了我身后的,所以更使我立刻处于极其紧张的状态。
我在前面说过,说故事给我听的人很讨厌,这第一个印象,是主要的原因 那人一声不响,也不知道在我后面站了多久,岂非令人讨厌之至。
所以找当时望向他的眼光,毫不掩饰,充满了敌意。
而在我看清了这人的面貌之后,心中的厌恶之意,又增加了几分。只见其人不但獐头鼠目,而且还留了稀稀落落的两撇小胡髭,看来格外令人觉得可厌。
我打量他,他也打量我,他在看我的时候,小眼珠滴溜溜不断地转动。使我想起“眸子正则其心正”这句话 若是根据这句话来判断,其人之心术不正,可说至于极点!
他看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可是一开口,所说的话却不中听之极,更增加他的讨厌程度。
他似笑非笑,声如破锣,还向我指了一指,这才道:“你就是卫斯理吧!”
对付这种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兜脸给他一拳。
不过我的修养算是不错,不会那样做。当然我的修养也没有好到会去理睬他的程度,我不再望他,半转身,向家门走去。
我才走了两步,眼前一花,那人已经在我身前,拦住了我的去路。其人身法快绝,分明有极高的武术造诣,这倒是人不可貌相。
我立刻站定身子,只见他右手一翻,像是要向我出手,我非但不吃惊,反倒高兴 其人虽无过犯,却面目可憎,无缘无故,不能打他一顿出气,他居然向我先动手,岂非正中下怀!
所以一见他右手一翻之后,向我伸来,我立刻出手,抓向他的手腕。
他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张名片,那张名片比普通的来得大,是深蓝色的纸,上面只有一个白色的字:“白”。
一看到这张名片,我抓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 由于我出手又快又狠,希望一下子就能抓住对方,把他摔出去,所以用的力道很大,突然之间,要收回来,很不容易,虽然在刹那之间,还是做到了,可是身子不免向后退了一步,显得相当狼狈。
那家伙显然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用一种十分可恶的神情,向我笑了一下,我心中虽然很有气,可是却无法发作。
因为我一眼就看出他手中那张,是白老大所用的名片。
那名片独一无二,白老大对它很是自负,他自从被江湖上尊称为“老大”之后,就不再使用名字,所以名片上只有一个“白”字。他常说:“国民政府主席的名片上,也有三个字,只有我的名片,才是一个字!”
他又曾向我解释:深蓝色代表海洋和天空,海天之间,唯我一白,这就是这张名片代表的意思。
白老大为人狂傲,于此可见一斑。
而这张名片,在江湖上确然也有极高的地位,号称见名片如见人,所以白老大也绝不轻易把名片给人。
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居然持有白老大的名片,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恶的是,他并不是一见面就拿出来,而是故意叫我出丑,这自然令我生气。
可是无论如何,他有白老大的名片在手,我不能不和他客气一番。
我定了定神,那时候,白老大还没有在法国南部定居,行踪飘忽不定,所以我第一句话是:“阁下是什么时候见过老爷子的?”
那人不但说话的声音难听,腔调阴阳怪气,而且说话的时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
他道:“大概在一个月之前,老爷子说,去找卫斯理,把你的事情对他说说。”
我知道白老大有叫人带话的习惯,所以那人这样说,我也没有见怪,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请屋里坐。”
那人答应了一声 他其实只是在鼻子中发出了“嗯”的一下声响而已。总之此人的言行,没有一样不令人讨厌,为了不浪费笔墨,以后我不再举具体的例子了。
到了屋中,我看到他还是把白老大的名片拿在手里,就自然而然伸手去接,谁知道他一缩手,我接了一个空,这又火上加油,令我更是生气。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