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瞅了瞅玉雪似的猫儿,笑道:“太子妃,我看这猫儿很喜欢你,你还是将它带上吧。太后娘娘也养了几只猫,平日里,也喜欢逗猫的。你将猫儿带去,太后娘娘不会责怪你的。”
尉迟璟:不,他没有,他是迫不得已。
虽是这么想着,尾巴却不由自主地高高翘起,尾巴尖还贴上容茶的小腿。
容茶犹豫了一瞬,终是将猫抱起来,随仆妇去了。
东宫正殿内。
太后坐在上首,半阖着眼,听东宫总管汇报东宫的大小事务。
数名仆妇侍女侍奉在侧,为她捶背捏肩。
今日,太后来时,几位皇子以及宁贵妃也以探望太子的名字,跟了过来。
这么多人中,有几人是真心探望的,容茶就不得而知了。
她让人沏了香茶,招待各位贵客,再适时地表现出愁苦的神情。
太后问什么,她答什么,只是回答得不大如意。
有些事务,还要靠张总管提示,她才能说全。
“宫婢侍卫暗中私会之类的事能从轻发落?每逢过节,东宫宫人的赏银总是高出几倍?太子妃仁心太过,在处理宫务时,未免太稚嫩了些。”太后没了什么好脸色,话也说的重了些。
“皇祖母说的是,我定当向张总管好生请教。”容茶答得乖巧,面上多了些恐慌,像是怕再被责怪一样。
而窝在她怀里的尉迟璟知道,她这句话说的有多敷衍。
因为她将猫的身体当做画板,手指在猫身上一下一下地画着图样,短短时间内,已变幻了数种图样。
隐在裙下一双脚,则是在薄绒地毯上打着圈。
尉迟璟都怀疑,她方才的回答,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罢了,哀家也不好指望你太多。”太后轻揉眉心,岔开话题,询问容茶有关太子的身体情况。
容茶规矩地将御医的原话转达一遍。
这些话,御医都曾和太后说过。
可太后仍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而每听一遍,都是一场煎熬。
她皱了眉,眉间的一抹郁气挥之不去,鬓边的白发愈发惹眼。
太后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屏气吞声。
殿内静悄悄的,外头凄凄切切的哭泣声,一点点地传了过来,到后来显得愈发清晰。
“是何人在哭?”太后双眉间的褶皱愈发得深。
“是章昭训。”
那名仆妇跟太后说明了缘由。
太后轻点下颚,记起自己来时,的确是看到容茶和章昭训在雪地里的争执。
但章昭训有错在先,她也不会公然为章昭训做主,乱了分位。
现在,听闻太子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太后想起章昭训还有一子的事情来,
虽说小皇孙并非嫡出,没有继承皇位的希望,但想到那孩子有可能太子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时,她便是哀恸不已。
“天寒地冻的,让章昭训跪在雪地里不合适。如今,太子昏迷在榻,妃妾不和睦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太后吐了口浊气,吩咐道:“让人去将她传进来吧。”
章昭训进来时,细嫩的脸蛋,被冬风刮得通红。走路时,她的膝盖直打哆嗦,无声地在告诉所有人,她受了什么样的欺负。
饶是如此,她在给太后等人行礼后,还是艰难地绕到容茶面前,为容茶斟满一盏茶。
“姐姐,妹妹一时护子心切,得罪了你,现以茶谢罪,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章昭训递了茶,神情间,带着明显不过的怯意。
宁贵妃抱着些看戏的心态,笑着添上一句:“太子妃,不管怎么说,小皇孙都是太子的亲骨肉。你看在小皇孙的份上,也该多关照章昭训才是。”
宁贵妃入宫时间晚,圣眷正隆。她膝下的九皇子,是所有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但很受皇帝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