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见他被自己激怒,暗觑了眼慕容央,又不屑道:“不然呢?你同我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善待我?你难不成是想说,我在你心里地位不同?”
尉迟琏的眸底,暗芒汹涌,险些就应了她的话。
容茶却冷笑道:“你不必这么告诉我。因为你和东宫之前那位章昭训的关系,我一清二楚。”
尉迟琏的眸色阴沉得可怕。
她以为,在猎场时,他和章昭训从木屋里出来后,不知道她就在附近吗?只不过,他不想平白给她招致祸端,才没有揭穿她。
尉迟琏的剑眉拧成一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通她说清楚。
转念一想,他见慕容央在此地,料想到容茶的意图,遂将备好的话都咽回去。
“就算是为了将来。我并不想与东晋交恶,当然不会为难你们。”尉迟琏侧过眼,平心静气地说罢,不再同容茶等人多言。
清离则是心平气和地继续劝容茶:“公主,既然西晋大皇子都许下承诺了,我们就放宽心,自己走吧,不然,他强行让人请我们,就不好看了。”
容茶寻思片刻,不发一言地随侍卫们离开,前往临时扣押他们的宫室。
而女子的心思颇为敏感,慕容央还是捕捉到了尉迟琏面上的细微变化。
慕容央微是失神,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面色逐渐发白。
待宫里的侍卫将容茶和清离带走以后,她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宫人将她先前要换的凤袍送过来,她才觉察到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女帝陛下,奴婢按你的吩咐,将你想要的白色凤袍送来了。”
“给朕放下吧。”慕容央兴致恹恹,淡淡落声。
宫人看着忧心,认为心病还须心药医,遂退出去,改请尉迟琏过来。
到了这种时候,慕容央不再在意生辰宴那日的着装。
她愣怔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菱花镜里那张姣好的面容,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从小到大,她父母灌输给她的思想都是,她对西楚子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他们从没有为她个人着想过。
她父母去世后,她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但因父母的珠玉在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显得不够出色。但她也兢兢业业地尽着自己的职责,没有生出其它欲念。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于是,为了西楚皇族的血脉传承,她曾试图物色过各类男子。然,大部分男人都是因为她的身份,对她阿谀奉承,爱做表面功夫。她见识过以后,心生厌恶,遂将婚事搁置到一侧。
只有尉迟琏待她不一样。
这个男人,初来西楚后,就对她没有隐瞒。他明明白白地告知自己的想法,并帮她摆平困难,帮她分担挤压于她肩头的责任,太像是上天派来救她的人。
她的世界里,仿佛照入了光彩。
甚至,她的心里有了更多的奢求。
虽然尉迟琏对她向来冷淡,但她以为,他素来是那般冷情的性子,不会对任何女人上心,只需要权势即可。
她认为自己算是成熟明事理,不似他的皇子妃贺兰心那般只懂得无理取闹。与其他女人相比,她又有足够的权势,能助他实现他的抱负。他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谁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直到那天,她去他的寝宫内寻他,却意外地在他寝宫内见到几幅画像。画像上所绘的是年轻女子。只不过,他并没有将女子的五官添上,只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到那时,她意识到,他其实是有心。
他的心,却是并没有放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