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刚打了过去,好一会放下了手机道:“没人接。”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我都想放弃了,说不定她已经不在家里了,跟着尸体去了殡仪馆呢?到了殡仪馆的话,那边自然有老宋在保护着她,只要不让那暗中人接近,估计也出不了事的。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表弟也说道:“就是啊,总不能我们几个就在这里等到天亮吧。再说了不就是接个电话吗?”
表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白眼瞪过去,不做声了。要知道人家在部队,突然老婆就死在家里了,别说让他等几个小时了,就是真的等上一天一夜,估计人家也是愿意等的。
我打发表弟去卖盒饭,我们几个就在路边吃了。
表弟那叫一个不乐意啊。吃盒饭?!行,他去酒店弄了四十几块钱一个的盒饭。在路边吃,他那张脸够难看的。
但是没办法啊,堂弟不走,他也不愿意走啊。只能陪着我们了。我们三个人是坐在路边的花圃边上,用四十几块钱的盒饭,伴着路边的灰尘,车子的废气,吃下肚子。元刚却不愿意离开那路灯杆子一下,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的那份盒饭,还一直放在那花圃边上呢。
天黑了,路灯亮了起来。马上就有一种华灯初上的城市的感觉了。车流也渐渐少了下来,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家里吃饭着呢。
元刚再次拿出了表弟的手机,给家里拨打了电话,他突然惊叫道:“彩娟!真的是你!”
靠!那电话真的打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刚要上前,就被一旁喝着可乐的堂弟拉住了,道:“别过去,影响磁场,那电话断了,你就成罪人了。”
所以即使是带着一百分的好奇,我也只能站在那等着那痛电话的结束了。想想啊,这种电话,一辈子,有人能接到几次啊?围观一下都不行的。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元刚一个大男人,穿着军装,却也靠着路灯杆子,缓缓滑下来,默默流着眼泪。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几乎是一个小时之后,元刚才将已经断电关机的手机交给了表弟,还说道:“你为什么就没有充满电呢?”说完,他就坐在花圃边,捧着他那份已经冷掉的盒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滴在了饭里。
这男人流眼泪啊,还真让人心痛呢。元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她让我好好吃饭的。我不能让她担心。”
等他吃完了饭,人也冷静了下来。我们才转回了那上岛咖啡上,找个地方坐着,说说这次的事情。
表弟是不会委屈自己的,点了咖啡,还要了最贵的点心。因为他说我们这四个,现在这身脏的,让人看着就不想是会坐在咖啡屋里的,还是弄点东西吃吧。省得人家看不起。
反正有人给钱,我也不客气地边吃边听人家的爱情故事。
元刚说,他老婆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很吃惊,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他知道那种时候不是用来谈情说爱的,他要的是这事情的答案,是谁在威胁她的。
他老婆说,那天她心脏病突发死了,意识也没有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变得好小,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的身上被有绳子绑着,让她动不了。她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鬼魂,更加没有想过,鬼也会被人抓了。
她能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灰色的夹克,里面是黑色的t恤。那男人用针筒将血从布娃娃的嘴里注射进去。就是直接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她觉得很痛,可是挣扎不了,也叫不出声。
后来那男人不知道有什么事,离开了。一条黑狗咬着那布娃娃。她感觉自己是生生被狗了,几乎要被狗咬得再死一次的时候,那红线断了,她逃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路往外奔。后来就是一直跑一直跑,心里想着要跑回家躲起来的。
后来她就回家了,把家门关了起来,就躲在了床上。她想要报警,可是看着那地上自己的尸体,这些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认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让元刚回来。她就开始打电话,可是她拨打元刚的手机,按下按键却没有任何显示。但是她不放弃,一次次重试。终于让她发现,她根本不能打电话,但是她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能让电话拨通,却不知道会拨通到哪里。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家里的电话在响。她现在还在家里,就在床上。
我说道:“你老婆有没有说抓她的那地方,有中药的味道啊?”
黑狗啊!让我联想到的就是老钟家那黑狗。如果能确定那地方又中药味,那基本上就能知道,那是老钟无疑了。
而且绑着红线的布娃娃这不就是那暗中人吗?
答案呼之欲出啊!
元刚听我这么一问,惊道:“你们知道那地方?”
堂弟说道:“不一定啊,现在只是证据,还不确定。不过我们会去看看的。那个你老婆既然还在家,那么殡仪馆这边超度什么的,大概就没办法送她上路了。这样吧,我跟去你家,让她跟我去殡仪馆。今晚我在殡仪馆守一夜,明天超度了,她就上路了。”
元刚听着愣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能,在等几天吗?我……”
堂弟说道:“明着说吧,抓走她的人,我们交过手。对方很厉害,要是再等几天,我们不确定能不能护她周全。早点给她带路了,她就早点离开这里,离开威胁。”
元刚急着吼道:“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吧。告诉我,我……我……”
“你是军人啊。”我低声说着,朝着已经激动地站起来的元刚挥挥手,让他坐下来。穿着一身军装,难道他还想着在这里大吼着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