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季只知袁公之战最后结果如何,两家这仗打了多长时间却不知,若袁绍获胜归来,堵住东路才是难过呢,他自心急,只是两人所言又有道理,回低问过田丰后,只得道:“那便传令下去,我等留此地过完岁,元月初二大军南下!不从者自便!”
自人口过多,谷中缺粮后,邓季再未留难那些大族之家,如今只剩伍氏、焦氏、田氏、杨氏等少数愿意跟随他等南下,其余已多半离去,好在匈奴手中救回的士子不在少数,到底有救命之恩在,又都为家破者,倒多半愿意出仕山贼们,低级文吏并不缺人手。
邓季定了南下之期,田畴又道:“闻我等为主公求官,侍中李儒献计,董卓曾下令,言主公既降朝廷,受职后当先入河东平贼,李乐、韩暹、胡才、蓝本等部,任选其一破灭,方显意诚!若得胜,朝中当有褒赏,印绶等亦随之来!”
田丰等俱都意外,邓季却想起水浒中林冲故事,失声道:“投名状?”
见诸人奇怪地看向自己,他才讪讪一笑,田丰却问道:“可有诏令?”
“并无诏令,”田畴摇摇头,道:“此为董卓口语!”
对邓季来说,有没有诏令无甚区别,他只担忧道:“吾等方脱贼身,若便与旧日之友成敌,恐不仗义呢!”
郭太战死河东后,白波贼再无服众脑能统合这股力量,杨奉自领其部投了校尉李傕,其余李乐、韩暹、胡才部各自为战,河东郡如今可够纷乱,势力最大的自然是董卓军,然白波贼、黄巾亦有近十股大小力量,西凉军难以剿灭,若自家才脱贼身便去与他等为敌,却是有些下不去手,传到贼众中名声也不好听,听邓季这般说,车黍、田麻子俱都点头,田丰却一声冷哼:“印绶或可私刻,然此乃董卓命,若便抗之,日后岂能再求之?你等自出身黄巾,河东诸贼却多为白波,何者不能击?”
田畴亦道:“临行前,我闻投李傕部之杨奉亦奉此命!”
“他定不愿击白波,”田丰道:“蓝本部却是黄巾,应会去破其!”
自家是黄巾出身,可击白波;白波出身的杨奉却又去击黄巾,这是交叉灭同伴么?邓季只得苦笑:“既如此,待入雒阳后,弓卒与刀盾卒护民众安顿,我自领戟卒、力卒再上河东,能降其一部自然最佳,若俱不愿,并其众可也!”
田畴、焦触等俱都点头,邓季才继续道:“南下之途,尚需田师、子泰、公度多费心!”
说到这,军师田丰自然当仁不让:“二十万之众南下,四千勇卒、辎辅兵定难护持,所幸一路无甚大敌袭扰,只防小股流寇劫掠便是!可四下远置探马,多防险隘处;令辎辅兵为前锋,沿途开路搭桥;其余车黍、双戟客屯断后,韩齐、王旷、周毅、苦蝤部游弋两侧,慕安自领亲卫主持中央,当无大患!”
邓季点头同意,田丰又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自都无甚异议,只田麻子问道:“漳、河(黄河)却不易渡,我部当如何?”
拦在南下途中的河流不少,最大两条便是漳水与黄河,由不得做前锋的田麻子不问,田丰应道:“可寻水缓处先渡河到对岸立营,待探得远近无恙,遣人报知慕安处,民众到后再造筏度之!”
焦触又疑问道:“何不便在谷中多造木筏,顺清漳水入漳水度之?正可避魏郡官兵!”
却是田畴代军师答他:“魏郡官兵少,只求自保,我等南下,必不敢出城,木筏难稳,顺清漳水下虽省力,老弱溺水死伤者却多,此军师爱民之举也!”
焦触这才不再说话,邓季笑道:“既已定下,诸位便将此番话语传达下去,令各户整理行装,亦好生过此岁,初二日晨时下三刻队伍开拔,出滏口陉!”
注:比二千石,不但指俸禄,也是品秩,意思为次于二千石,银印青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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