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转身,看见阮澜夜上前,悻悻地不敢发声。锦玉站在树上往下瞧,看见她微微仰着头看她,四眼撞了个正着,眼眸忽然闪烁看向别处。
阮澜夜张开双臂在底下接应,“娘娘跳吧,臣在底下接着。”
锦玉有些犹豫,其实也不算多高,不过四五尺,最多跳下来震脚背疼,可嬷嬷不让跳,她又在这里,跳下去要是摔倒了,肯定不大好看相。
须臾间她想了很多,阮澜夜以为她害怕,遂安慰道:“娘娘尽管跳,臣接得住。”
她脱口发问:“真的么?”
她不大相信,自从知道了她是女人,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她跳下去的力道还是很大的,一个女人家哪里有那样大的力气。
阮澜夜点了点头,有浅浅的笑意爬上眼角,旁人都看不见,只有她站在高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蹲低身子,紧紧捂住怀里的马面裙,忐忑道:“那我跳了。”
她嗯了一声,几欲不可闻。
她闭眼发力跳下去,觉得身子腾空落下去,没有落尽意料中稳当的怀抱,她和她一同跌在了地上,满地的落花,飘了一身。
胳膊肘撑在地上,锦玉哎哟叫了一声,想也没想劈脸就道:“你不是说你接得住么,我还不如我自己跳呢!”
她吃痛,阮澜夜也没好到哪儿去,锦玉直直跳下来,力道比她想象的重一些,再加上姿势也不对,就硬生生两人都跌倒了。
曲脚帽歪在脑袋上,样子有些滑稽,众人忙要上去帮忙,被她一声喝退,“都走开,谁都不许上来,今天看见的事儿谁要说出去,全都拔了舌头扔进江里喂鱼。”
众人一听全都低下了头,阮澜夜吩咐全叫下去,整个庭院里就剩两个人。
气性儿倒挺大,自己没接住出了糗还要赖别人,怪不得人都暗地里称呼她刽子手,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锦玉趴在她身侧,爬起来摆弄怀里的梨花,幸好没落,否则半天功夫岂不是要白忙活?
阮澜夜坐在地上,乜眼看她,“娘娘摘梨花做什么?”
她没回答她的话,自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似乎连关系也拉得近了,她端坐起来歪头问她:“厂臣喜欢梨花么?”
她一怔,风花雪月的东西,谈不上喜欢,倒是不厌恶。可问她喜不喜欢梨花做什么,要送梨花给她么?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贿赂人的手段了。
她调转视线,看满地的梨花,淡淡道:“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