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间之内。
此时,长须及胸的丞相,正端着茶杯浅浅的喝着。
当余杭走进房间后,丞相放下了茶杯,一言不发。
余杭站在原地,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喊了一声:“老师。”
丞相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
余杭低下头:“老师对我的恩情,我心中知道,这辈子都很难还清,但是我与周安,乃是过命的交情,所以……”
“所以什么?”丞相呵呵一笑,淡淡的道:“所以这就是你在丞相府大吵大闹,然后让我丢尽颜面的理由?”
余杭抬起头来,认真的道:“若是老师不喜欢,我可以就此离开,老师也可将我逐出师门,我不可站在老周的对立面,老师给与我的恩情,我会慢慢还给老师。”
说到这里,其实余杭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
他终究是只有周安这么一个兄弟。
两人从安定县一起走出来,不似亲人甚似亲人。
这年头,至交好友虽然只有一个,但是这个至交好友能有事真上,比得上千千万万。
余杭不会做出坑兄弟的事。
他知道老师对他很好,但终究做不出来。
丞相听到余杭这么说,放下手中茶杯,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性格,但是终究没想到,你会为了周安如此,其实,这样很好。”
很好?
余杭有些不解。
丞相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吧,事情没到你说的那么严重的地步。”
余杭点了点头,坐回位置上。
等到余杭坐好之后,丞相这才开口。
“当日,大楚国建立之初,经历无数的血与火,我们在战争中崛起。”
丞相缓缓道:“总司、国师、魏公公、陛下、我,我们几人,经历过无数生死,说句同生共死也不遑多让。”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情谊,但是就像这四季更迭,我们几人,终究是走上了各自的道路,说起来,很久不见了,虽然不生疏,但反倒是各自看不惯对方了。”
“估计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了吧。”
余杭拱手道:“老师和几位大人虽然各有立场,但是私底下的私交,让很多人都羡慕不来。”
他身为丞相的弟子,其实也是清楚这几人的关系。
各自都有各自的势力,也有各自的立场。
但是他们把自己的事情分得很清,私底下仍然关系良好。
否则,魏公公上门泼墨时,丞相也不会一再忍让。
丞相笑了一声,以手抚须:“刚才不过是一时之言,就是见到你们之间的关系,颇为感慨罢了,既然伱想知道我为何不喜周安,那我就告诉你。”
余杭闻言,屏住呼吸。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老师的为人,他很是清楚。
绝不会突然对某个人生出不喜。
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丞相见余杭不说话,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你觉得,杂门该不该崛起?”
余杭愣住了,久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这句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杂门该不该崛起。
这几个字看起来轻如鸿毛,但是却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