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有理。
这样的事也总有,每日都有。
阿砚啊,最初来时,还知道跟着母亲,后来赵媪天天偷孩子,阿砚便也成日地黏着父亲。
何况如今晋阳形势稳定,那人大多时候都不出门。
是,阿砚喜欢他的父亲。
也许喜欢父亲还要胜于自己的母亲。
你瞧,他首先跟赵媪学会了叫“父亲”。
寻常小孩儿大多都是一岁才咿呀学语,阿砚才六个月,竟就会说话了。
一睁开眼,就叫“父亲”。
他是个很爱动的孩子,一刻也闲不住,睁开眼就在榻上到处爬,奶声奶气地叫,“父亲!父亲!”
外室那人就似早都准备好了似的,阿砚一叫,立时就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自觉坐在榻上,抱起她的孩子来。
亲亲,抱抱,举高高。
把阿砚愈发逗得咯咯笑。
他还要教阿砚念书,识字。
是,他如今鲜少出门,除了阿砚吃奶,大多时候都和阿砚腻在一起。
才六个月的小孩儿,哪里会识什么字,但一人爱教,一人爱听。
时间一长,阿磐的一颗心,也就软了下来。
那人好似把阿砚当成了个小挂件,干什么都随身带着。
底下人若来议事,亦是一样。
阿砚就在那人长案上爬,那人会笑着向众人介绍,“这是孤的长子。”
阿磐知道长子意味着什么。
来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将军,暗桩,那些亲魏的世家大族,见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也要毕恭毕敬,俯首弯腰,拱手尊一声,“小公子。”
小公子。
白日怎样都好,然一到睡觉,阿砚也要叫“父亲”。
阿磐不愿那人上榻,只许那人哄阿砚玩一小会儿,阿砚一睡,就把他轰出去。
可赵媪也不知怎么教的,把个好好的魏王父教得像个涎皮赖脸的市井之徒。
当时撵走了,夜半还要来。
阿磐每每夜半醒来,总瞧见那人就卧于一旁。
卧于一旁,单手支头,睁着凤目,也不睡觉。
有时候看她。
有时候扒拉阿砚那撮胎毛。
有时候闲得大半夜的要去捏阿砚那胖嘟嘟的小脸儿。
每每要把阿砚扒拉醒来。
阿砚也不哭,醒来就翻过身来,笑眯眯地与他闹。
见她醒来,那人会问,“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