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的黑色云雾中忽然传来翠绿色蛇头那尖锐的厉啸声,但听它歇斯底里的怒吼道:“灵獴,你真想和我一决死战吗?”
灵獴向上空吼道:“你要不想打啊,那就乘早走人,我可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的地方,老子自己做主!”
蛇妖喊道:“你把那个小鬼交出来,我们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
灵獴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说话算话?”
九剑浪差点从灵獴身上摔下去,连忙骂道:“我靠,你这个不讲义气的东西!”
灵獴嘿嘿一笑,道:“谈判是要动脑子的,你不要急嘛!”
九剑浪无语了,只能坐在灵獴身上无聊的打个哈气,他本来还以为它们两个会立刻动手呢,现在看来只怕是互相都有所忌惮,忌惮的也不是对方的实力,反而是对方的器灵,心中也就愈加好奇,更想查清楚它们所持有的器灵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蛇妖也犹豫了片刻,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般,隔了几乎小半个时辰才答道:“自然如此,你若是你怕了我,那就先走吧!”
灵獴却哈哈一笑,喊道:“我才不怕你呢,要我不动手帮忙可以,你有种放下魔珠,和人家单挑,你也是够可怜的,空有六百年的修为,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刚能解剑的小鬼,说出去让其他兄弟们知道了,不知道要笑掉多少门牙!”
蛇妖立刻无语了,藏身在黑色云雾后也不说话,但也不离去,只这么阴沉沉的僵立着。
九剑浪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他突然发现灵獴是一直在外观战,直到蛇妖拿出魔珠才现身,否则它不会知道自己可以解剑的事情,因为就在正午时分,他和灵獴分开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实现解剑。
前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九剑浪的心便如打翻了的酱油瓶一般,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看着自己和蛇妖动手却不相助,反而在一旁观战,可蛇妖拿出威力极为强大的魔珠来,它又拼死相救。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灵獴,长久以来,他把灵獴放在自己心中很重要的地方,做为自己难得的好朋友来对待,但此刻,他才意识到,在灵獴的心中,他的地位是多么的尴尬,或许是朋友,但绝对没有它身边的同类来的重要。
“空有六百年的修为,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刚能解剑的小鬼!”
确切的说,九剑浪有点享受这句话所带来的快感,因为它证明了自己的成长和实力,可也为这句话而伤感。
隐约之中,他发现自己需要灵獴远多于灵獴需要自己,离开灵獴,他又将回到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孤单日子,而离开自己,灵獴依然是这里的大王,和众多獴一起生活,可以继续享受这万蛇谷中的所有乐趣。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渴望回到师傅雷斩的身边,他又是多么渴望能够和自己的族人一起生活。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需要自己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那种感觉该有多好啊!”九剑浪静静地躺在灵獴的身上,望着头顶的乌云,奢侈般的想象着,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他心中就仿佛有一面湖水,平静而恬淡,只是当你身在其中,才能感觉这湖水里淡淡的苦涩,就像是海水一般。
其实,灵獴能够在自己就要死的霎那,可以不顾一切后果的冲过来救自己,这已经足够了吧,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有这样一只獴,愿意为自己做这些,那应该足够了吧!
或者,灵獴只是在为了自己曾经不顾一切的救它,而因为内心的善良选择了相助自己,并不是因为友情呢。
其实,自己去救它的那一刻,又何曾将它当作自己的朋友呢,只是因为无可救药的寂寞吧,因为寂寞到了极限,所以只要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者灵兽都不愿意放弃吧,就仿佛是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吧。
九剑浪轻轻侧过身,默默地想着这一切,既鄙视自己,又可怜自己,直到这一刻,他仍然还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像普通人那样,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像青驽那样,身边有凤玲儿和青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嫉恨起青驽来,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他,有那样的女孩子从小陪伴长大,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如果老了,回忆起少年时代,那该有多么幸福啊!
蓦然间,他坐了起来,发现灵獴后背上有一根银色的背刺,伸手捏住那根硬如玄铁般的背刺,猛然一用力便拔了出来,痛的灵獴全身一个寒颤。
灵獴骂骂咧咧的回过头,一脸迷茫的望着九剑浪,问道:“干,你搞什么嘛?”
那根银色背刺上闪烁着一层淡淡风性灵气,九剑浪轻轻用手捏了一下,觉得和一根银针还真没有什么区别,长有七寸余,突然想起了青驽那嚣张而惬意的生活,心中一阵愤恨,将银刺较粗的一端含在嘴角,狠狠地咬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的和灵獴道:“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说完这话,他便从灵獴身上跃了下来,一步步向山峰的顶处走去,望了望头顶仿佛触手可及的黑云,迎着凛冽阴凉的黑色旋风,冷冷地轻笑,笑容是那样的毫不在意和从容,却是那样的寂寞。
看着九剑浪赴死般的诀别,灵獴更加迷茫了,它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仿佛自己在哪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