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却又跟了上来,强拖着陆羽衣角:“死物如何能飞上天?还有那飞机所用的……导弹……那是个什么蛋,比咱这斗鸡下的蛋要厉害么?”
被他纠缠不休,陆羽终是停下脚步,没好气道:“能飞上天的死物多了去了,你看那纸鸢不就能借着风力飞天么?还有那导弹,那是危险之物,别说你先生我弄不来,便是你父皇军中的红衣大炮,也用的最劣质低等的火药。”
洪武年间,军中倒已有了火器,但这时的人们对火药研究不深,造出的枪炮威力不大,甚至比不过那机括投石车。
陆羽对这火药研究不深,更不愿看到朱棣在皇宫里捣鼓这危险玩意儿。
依着朱棣的捣蛋劲儿,真让他研究火药,他定能将皇宫炸得房倒屋榻,闯出滔天大祸,到那时,他陆羽也跟着倒霉。
“你那飞鸡飞不了多高,那炮仗威力也远不足够,你还是别花心思瞎琢磨了……”
为防朱棣再钻死胡同,陆羽干脆将他的幻想撕碎道:“指望这东西行军打仗,纯属做梦!”
“啊?”
眼看梦想幻灭,朱棣小脸绷得通红。
憋了许久,他终是一跺脚:“我不信!先生定是诓骗我的!”说着,他又扑将上来,要夺那斗鸡:“你还我战斗鸡,还我!”
陆羽哪能容他得逞,赶忙提鸡便跑,正自扭头奔跑,却忽地踩中什么,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哎呀!”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又听身后一声尖叫。
转身一看,自那花簇丛中,竟又坐起个少年来,敢情刚刚绊自己一跤的,正是这躺在地上的少年。
这少年嘴角挂着口水,唇上挂着鼻涕,浑身全是泥土,只这副邋遢模样,陆羽忽地感觉有点眼熟。
一身脏污淤泥,嘴角唇上尽是唾沫鼻涕,活脱脱一个小鼻涕二世。
若非他年纪较小鼻涕大了四五岁,个头高了不少,陆羽当真要认错人了,饶是如此,陆羽仍觉得眼熟,似是在哪见过这孩子。
“你是?”
他正要俯身,将这少年拉起来,身后的朱棣却已跟了上来。
“咦,老五?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棣一声惊疑,终于叫陆羽认出这少年来。
这少年也是大本堂的学生、天子与马皇后的血脉,是那朱棣等人的五弟——吴王朱橚,洪武十一年,朱橚才从吴王改封周王的。
看到堂堂皇子坐在地上,浑身上下似被猪拱过一般,陆羽赶忙迎上去道:“吴王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橚揉着双眼,似是刚刚苏醒,显然他先前在这花圃中睡觉,是遭陆羽一脚踢中才醒了过来。
“咦?陆先生,四哥,你们怎么来了?”睁眼看见陆羽二人,他倒一脸迷糊,反质问起来。
陆羽正要说话,朱棣却抢先开口:“老五,你不会又在这花圃里拔草吃吧?我可告诉你,这里面好些奇花异草都有剧毒,你若是吃坏了肚子,可没人救得了你!”
听他这话,陆羽当即傻眼了:“拔草……吃?”
敢情你朱天子几个儿子里,就没一个正常人!
这老二、老三、老四,已一个赛一个的调皮捣蛋,却没想还有个更厉害的,这吴王朱橚平日里闷不吭声,看起来一副老实模样,竟比他几个哥哥还要厉害。
“四哥,你不懂,我……我这是在……效仿先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