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间,夏四郎将动手打人的因由始末,说了个一清二楚。
陆羽也已明白,这少年郎的被逼无奈,他远不像外表那般冷厉无情,动手殴打亲父,也全因走投无路,总不能眼睁睁看母亲遭那赌鬼父亲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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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暮,县衙后堂已亮起烛火,陆羽正独坐后堂,托腮敛目,一副沉思姿态。
自打牢狱出来,他已在这后堂独坐许久。
“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几名少年应声进入后衙。
“先生,咱们回来啦!”朱棣四人气喘吁吁跑来,小脸红扑扑。
“怎么样,打探清楚了,?”
陆羽当即抬头,急切追问道。
朱棣重重点了点头:“咱们去那夏家港村打探过了,那夏四郎果真是冤枉的!”
陆羽一面替四人斟茶递水,一面催问:“具体情况呢?”
朱棣几人接过茶水,七嘴八舌起来。
“村子里的人都说,那夏三当真不是个东西,整日吃喝烂赌,压根不顾家里,每每喝醉了酒,抑或赌输了钱,便拿那夏秦氏撒气。”
“反倒那夏四郎,是个大孝子,他小小年纪就操持起家里生计,平日待他母亲也极恭顺。”
“那夏三数次欠下赌债,被人追到家里,都是夏秦氏及夏四郎出钱替他兜底。”
显然,夏家母子并没有说话,那夏三遭亲子殴打,也是他咎由自取。
听朱棣等人交代完探查结果,陆羽幽叹口气,抬头望向前衙大堂。
“这桩案子,是时候结束了!”
………………
“升堂咯,升堂咯!”
翌日一早,县衙大堂前围满百姓。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新上任的知县老爷,会如何断这桩纲常伦理大案。
大堂内,陆羽正襟危坐,面容端肃,随着他敲响惊堂木,案件终审拉开帷幕。
“带嫌犯!”
夏家父子被带上来,夏秦氏也应召出列,一家三口齐跪在堂上。
“夏四郎,本官现已查明,你身为人子,却以子殴父,其情虽可囿,然我大明以孝……”
冷眼看着夏家三口,陆羽率先朝那夏四郎说道。
他正论其罪过,待要审判,却在这时,大堂外传来吵嚷。
“大人,四郎是冤枉的,莫要判他罪过啊!”
围观人群被分开,从中挤出数个乡民。
这些人皆是村户打扮,为首之人更是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见此情形,陆羽立马挥手,让衙役让出道来,将村民放入堂中。
那老者显然见过世面,一进大堂便躬身行礼,语调洪亮道:“大人,小老儿乃是这夏家港村的村正,今日前来,是要为夏四郎请命喊冤,求大人饶恕他殴打亲父之罪!”
自他之后,那群村民也七嘴八舌求起情来。
“咱们都是同村村民,都能为那四郎作证,他那爹爹整日吃酒赌博,还时常动手打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