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付莘哽咽着,用手袖擦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些学生好了不起,我感动。”
许玲珑撇了撇嘴,你就装吧。
短暂沉默过后,两人同时叹口气。
付莘抱着双膝,仰头看铅灰色的天空,有时候觉得这世界恶心透了。
“你问问那几位博士研究生需不需要帮忙,我这里还保留了一些证据。”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当年搜集到的录音视频都还留着。除了学术造假,打压学生人格、压榨学生劳动力之外,我还怀疑他挪用私吞、虚假上报实验经费,虽然恶劣程度是相同的,但这样的罪名应该更能受到系里重视。”
毕竟研究经费不完全由学校分配,大部分来自于政府和各大集团企业,一经查证刘珂不仅要补上这些大窟窿,还会被拉进黑名单,能截断他的学术生涯后路最好,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都够他为此费心好一阵了。
许玲珑没有想到付莘愿意趟这滩浑水:“你想帮他们?”
“算是帮我自己吧,因为我的懦弱、以求自我保全的私心,才让刘珂有恃无恐继续在学术圈作恶,当年我的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师弟师妹们比我勇敢,我没理由袖手旁观。”
付莘淡淡地说:“跌倒一百次就站起来一百次。”
许玲珑眼睛闪烁了一下。
很多时候,许玲珑觉得努力活成一个普通人已经很难了,但总有人告诉她,世界的不公可以战胜。
医院的白很刺眼,其实跟做实验经常穿的白大褂是一个颜色。而显然,前者让她窒息得多,因为她最爱的人被困在这里。
在这个花谢的季节,付莘穿着简单的短开衫和牛仔裤,捧着一束花出现,得以让她喘一口气。
马上要降临的冬天似乎并不是毫无希望的季节,许玲珑突然这么觉得。
周六晚有场宴会,本来邀请了付莘爸妈,但这夫妻俩跑泰国探亲去了。
魏叔叔过去帮衬付家很多,父母念着旧情,觉得回绝不礼貌,所以让付莘代替出席。
虽说是长辈的珍珠婚酒会,大部分受邀前去的却都是生意人,更像商务场合,晚上场合不能穿得过分艳丽,这个付莘还是懂的。
……不过珍珠婚什么鬼,确定要她这个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的离异妇女来为他们庆祝结婚纪念日吗,付莘都嫌自己晦气。
陈斛跟她报备过自己不在盛鸣市,想来今晚也不会遇上他,付莘不免有些失望。
付莘来得早,先去跟长辈打招呼。
“叔叔阿姨三十周年快乐,几年不见,两位长辈又年轻了。”
“是莘莘啊,嘴还跟以前一样甜。”魏叔叔笑道,“小斛说人在香港,怕是来不了,我还以为你也不来。”
香港?
怎么去那么远。
“我跟他又不是连体婴儿。”付莘巧妙躲开有关陈斛的话题,“今天是替爸妈来的,他们现在在国外走不开,我想着好久没上门叨扰,今天又是叔叔阿姨结婚纪念日就来了,这跟别人可没关系。”
“好好,我叫小恺过来,你们好久没见了吧。”
他们招了招手喊来魏恺。
“还记得魏恺吧,你们小时候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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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认亲环节,付莘不禁汗流浃背,她哪里还记得。
八岁?还是九岁?他们一起学自行车,有回摔倒在地,魏恺保护了她,直到现在手臂上仍留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长辈提醒之后付莘还是毫无印象。
付莘瞧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
魏恺摇了摇头:“你跟小时候简直是毫不相干。”
他什么意思……付莘没设防,顶回去:“实话说,你跟小时候也没有一点相似。”
这点魏恺认同,现在的他当然是更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