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潮湿空气短暂让这颗快要枯萎的植物回光返照。
那年,陈斛求了很多次婚。
多少次?付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好吧,真的很难数清。
哪有人会在系鞋带的时候顺便求个婚,吃饭的时候也莫名其妙来一句,简直到无孔不入的程度。
为此陈斛没少挨骂。
可他们怎么就离婚了。
付莘嘀嘀咕咕了一晚上,情绪突然上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小小一只,就跟小宠物一样,他救了我的命,我说要嫁给他,我五岁就决定嫁给他了,呜呜我不想跟他分开。”
他们人生中属于对方的“唯一”太多太多,多到要把人困死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
许韦正跟女朋友报备,脱口而出就是风凉话:“你这些话怎么光对着我说,你对陈斛说啊,离婚的时候不说,现在后悔了?”
付莘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复婚,复婚就要回去生孩子了。”
许韦被气笑:“谁告诉你要生孩子,你不愿意生谁拦得住你。”
“我真的好爱他。”
“神经病。”
许韦真想把她这副样子录下来。
拎起见底的酒瓶,许韦见鬼似地嚷嚷:“老天爷,你全喝完了?”
“那不还给你留了点嘛。”
“我去找服务员给你要杯柠檬水,待着别动。”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许韦不敢轻易离开,正好有名服务员经过。
他塞了小费,让服务员倒一杯常温柠檬水上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付莘倒在沙发上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睡着了。
许韦抓狂:“好,好。这就是你说的酒量好。”
电话灭了又亮,这是第三通了。
许韦瞥了眼手机屏幕,离婚前有这么坚持不懈不就好了?
“我们谈谈。”
太平洋的另一端,一个疲惫低沉的男声在新西兰的空气中蔓延。
许韦哪敢吱声,本来想挂断的,怎么就接通了!
“我在你家楼下。”
许韦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喂。
静默数秒,陈斛嗓音陡然变得冰冷:“你是谁?付莘在哪?”
真对不起啊,你老婆在我旁边睡着了——许韦要是敢这么说,陈斛现在马上飞到新西兰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