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中,低垂着头,身姿依旧保持着恭敬地弯曲状态。尽管刚刚接收到来自梁帝那隐含威胁意味的警告,但她的神情并未流露出丝毫慌乱与畏惧。相反,那张美丽而坚毅的面庞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只听她用不卑不亢的语调缓缓回应道:“陛下请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让霓凰有幸邂逅命中注定之人,霓凰自知必败无疑。”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然而其中所蕴含的坚定意志却是不容置疑的。
梁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地听完了霓凰这番话。尽管心中对这个答案仍旧不甚满意,但一想到云南穆府在朝野间的庞大势力以及霓凰本人在军中的威望,他也只能强行压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怒火,紧紧捏住手中的玉如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认可了霓凰的说辞。
正当梁帝满心不悦地暗自生着闷气时,一名身着华服的宦官迈着轻盈的步伐,徐徐走近御前。待行至距离梁帝约莫一丈之处,宦官方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向着梁帝施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之后,开口禀报:“启奏陛下,悬镜司掌镜使夏冬奉皇命前来觐见。”
听到宦官所言,原本正欲向梁帝告退的霓凰郡主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连忙拱手作揖,准备向梁帝辞别离去。可谁知梁帝竟出人意料地抬起手来,随意一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霓凰的动作。紧接着,他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身旁的霓凰,满不在乎地对着下方的宦官吩咐道:“传!”
片刻功夫,一身悬镜司制式官服的夏冬便快步走进殿内。只见她身形高挑修长,步伐稳健有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待到行至梁帝跟前,夏冬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然后将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以无比虔诚和敬畏的姿态高声说道:“微臣悬镜司夏冬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伴随着梁帝那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夏冬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她那双白皙的玉手微微弯曲着,如同两道优美的弧线一般弓于身体两侧,身体则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角度向前微倾,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恭敬之意,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梁帝接下来要说的话。
此时,梁帝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了夏冬身上。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缓声对夏冬言道:“近日来,朝中有人向朕密报,说是那庆国公的亲族,在其家乡之地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不仅大肆吞并百姓们赖以生存的田产,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甚至丧心病狂到杀人灭口之境。此等恶行实在令人发指,天理难容!此事交由你来彻查一番,务必将真相查明,速速办理妥当之后回来向朕禀报。”
夏冬始终低垂着头颅,不敢有丝毫怠慢,听到梁帝的旨意后,她赶忙躬身施礼,恭谨地回应道:“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言罢,她转身迈出轻盈的步伐,朝着御花园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直在一旁静候的霓凰郡主见此间事宜已了,遂上前一步,向梁帝行礼并禀报道:“启奏陛下,臣无其它要事,若陛下准许,臣请先行告退。”得到梁帝应允后,霓凰郡主也站起身来,款步跟上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夏冬。
就这样,夏冬与霓凰郡主并肩而行,一同离开了御花园。一路上,两人低声交谈着,气氛显得颇为融洽。只听得夏冬略带惋惜地感慨道:“唉,原本我此次回京,满心期待能够亲眼目睹你的比武招亲究竟会花落谁家,谁曾想中途竟冒出这么一桩庆国公的案子来。看来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怕是又要多等些时日喽,着实有些可惜呢。”
霓凰郡主一脸轻松,只见她迅速地将那张绝美的脸庞撇到一旁去。微微张开那如樱桃般红润的朱唇,用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丝丝冷意的声音缓缓说道:“哼,有什么值得看的呢?到头来,结局不还是那样吗?”
站在一旁的夏冬,对于霓凰郡主给出这样标志性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她轻轻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劝道:“过去的那些事啊,就别再耿耿于怀啦!若不是当初太皇太后横插一手,强行定下了你和林殊的婚事,或许你们之间便不会产生这段本不应存在的孽缘。所以呀,听姐姐一句劝吧,把心胸放开些,如此一来,说不定对你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然而,面对夏冬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解之词,霓凰郡主显然并不能认同。只见她同样轻轻地摇了摇头,紧接着深深叹息一声,目光有些落寞地望向夏冬,缓缓开口说道:“虽说咱俩是在军中结识的,而且彼此性情还算相投。可我心里清楚得很呐,只要我一日未嫁他人,你就会一直惦记着我与林家昔日所订下的那份婚约。正因如此,即便咱们关系再好,恐怕也难以真正地重归于好了。”
当霓凰郡主提及有关赤焰军的那些陈年往事时,夏冬的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之感。往昔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她的眼神中再一次透露出了仇恨,只见她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夫君聂锋当年为了林氏,可谓是赤胆忠心,披荆斩棘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最后呢?却落得个死无全尸,横死当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自己的归宿。”
霓凰郡主看着夏冬伤心的模样,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当她再一次提到自己归宿的时候,霓凰郡主无奈的说道:“这一次如果无法,找到归宿的话,恐怕我也再也无法回到云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