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田吩咐张余去拿骰子,而后站起来,问春上下野:“冒昧问一句,原本阁下,准备怎么赌?”
春上下野也站起来,走到孟雨田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个灵牌,相距七八米远。
他回答说:“我原本的玩法,是你我互砍十刀。每一刀都要对准额头,每一刀都要劈下一根发丝。不能多,也不能少,做不到就是输。擦破一点头皮,那也是输。谁皱眉,谁眨眼,谁露出胆怯之色,也一样是输。”
孟雨田笑道:“这样的玩法,我确实必输无疑。因为既快且准又狠,不只是讲究力的运用,关键是要有胆色。”
春上下野面无表情,说:“不错,这是黑道中,好勇斗狠的玩法,不适用于你们赌坛。所以我稍作变通,增加了五粒骰子。变成一半黑道玩法,一半赌坛玩法,这就甚为公平了。”
他随后又夸了一句:“我看你气度不凡,这才给予你公平,这是一种尊重。不过,倘若你输了,我会手起刀落,绝不留情。”
孟雨田抚摸着刀面,先是夸道:“好刀。”然后对春上下野说:“感谢阁下抬爱,也请你谨守诺言。要是你输了,还请立即离开。”
春上下野不屑回答,他感觉这是对他人格上的侮辱,把他当作了说话不算话的泼皮无赖。
正好张余端着盘子走来,里面装了满满一盒骰子,他先送到春上下野面前。
春上下野随意拿了五粒,张余又送到孟雨田面前,他同样随手取了五粒。
张余退开以后,孟雨田将刀横在胸前,问春上下野:“你怎么还不拔刀?”
春上下野双手抱胸,拽拽的样子,回答说:“该拔刀时,自然会出鞘。”
他又反问孟雨田:“你,准备好了吗?”
孟雨田身为台湾赌王,大小赌局参加无数,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今日情形,还是第一次碰到。春上下野气势十足,他竟然感觉被对方压制。
不过还是笑着说:“来吧。”
春上下野数了三个数,数到一时,两人同时扬起左手,把骰子抛向空中。
不过两人用的力道,那是完全不一样。
孟雨田力道用的很足,已经直达楼顶,足有十几米高。
他也想的简单,骰子越高,下坠力道越大,也就更不好控制。
而春上下野恰恰相反,仅将骰子抛了六七米高。
并且孟雨田的骰子,那是直上直下,没有一丝转动。这也好理解,骰子若是快速转动,落在刀面上,就不容易弹出去。
可是春上下野抛出去的骰子,反而是极速转动着。
孟雨田没搞懂,春上下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故意放水?
不过已经来不及多想,骰子已经开始回落。
孟雨田伸刀接住第一粒,然后再一拉一绕,五粒快速转动的骰子,全都稳稳当当的落在刀面上。
简直轻松之极,孟雨田也露出了笑脸。尽管骰子不是自己扔的,没法控制最后的点数。
不过骰子将停未停,或掉个面,或侧个身,使五粒骰子都是六点,对于孟雨田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孟雨田发现了一个问题,春上下野显然不是专业的赌手。骰子扔出去后,每粒骰子转动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骰子转动的速度越快,像下钻的力道就越大,可以牢牢的吸附在刀面上。
骰子转动的速度慢,像下钻的力道就小,只能浮在刀面上,稍微一晃动,便会掉在地下。
而且快慢差别太大,不能稳在刀面上,会四处乱跑。
造成的结果就是,五粒骰子一开始,还在一个点上转动。可也就几秒钟,有粒骰子竟然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