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千里只瞟了张明生一眼,而后转头问菊子:“你就是败给了他?”
在他看来,张明生一头小辫子,衣服花里胡哨的,还套个快递背心。
人嘛,比非洲人还黑。鼻子上挂着圆环,眉毛上镶着钻,耳朵上戴着耳坠。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男人,起码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因此他不等菊子回答,随后骂了她一句:“没出息。”
其实张明生故意弄得,他现在还不想被认出。什么镶钻,鼻环,耳坠,全是假的。
菊子虽然被师父骂,可心里尤其兴奋。因为看驰千里的情形,一定会出手,讨回这个面子。
她跟师傅学赌术几个月了,可还没见过师傅真正出手,今天可以大饱眼福,菊子自然开心。
她拉着驰千里,在位置上坐下来,自己则站在他身后。
驰千里抬头看着张明生,本想问他怎么玩?可是整个人一震,又看了眼单伯来。
单伯来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沉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面再怎么装扮,眼神不可逆。
不过这段时间,张明生经历颇多。他的眼神不同于往日,却又有以前的影子,驰千里也分辨不出。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头问菊子:“你刚才是麻将输他了?怎么个玩法?如何输的?”
麻将就在桌子上,这显而易见,他主要想知道,菊子怎么输的。
菊子将规则说了一遍,最后指着张明生道:“这家伙连胡十个屁胡,气的我不想玩了,其实我还没输。”
张明生提醒说:“是十把屁胡,还一个海底捞月。”
驰千里的语气,同单伯来的一样,训道:“放弃即是投降,那也就是输了。赌博最重诚信,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菊子被单伯来训的时候,还能表现不满。可是驰千里严肃起来,菊子不敢作声,一点表情都不敢有。
驰千里盯着张明生看,嘴中却说道:“我们也打一场麻将,同刚才的规则一样。不过我们每人只垒十八墩,顺便看看谁先码好。”
张明生说:“如此甚好,就怕你老胳膊老腿的,手脚不够灵便。”
驰千里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总是要吃苦头的。”
张明生摊开双手,说:“我知道自己很嚣张,可是我有嚣张的本钱嘛。”
驰千里一声轻喝:“废话少说,洗牌。”
他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对单伯来说的。驰千里的目光,盯上张明生时,就没挪开过。他眼神如刀,非常的犀利。
张明生从师傅看过来,便与他对视着。虽然目光温和,却毫无怯意。他也知道,师傅说洗牌,不是对他说的,所以他也没动。
单伯来心领神会,招呼对面的小兰:“兰子,帮忙一起洗牌。”
小兰是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与单伯来一起,先将麻将牌面朝下翻过来,再动手来回和牌。
菊子有心帮忙,却插不上手。她看看张明生,再看看驰千里,两个人都将胳膊搭在桌面上,左手叠在右手上,就那么对视着,眼睛一眨不眨。
菊子同驰千里相处三个月,虽说他刻板、严肃、不苟言笑,可从没见过师傅他,释放过如此强的气势。
再反观张明生,尽管话说的潇洒轻松,可是狂态尽收。他的气势更为内敛,在师傅的压迫下,也能岿然不动。
两个人的样子,以及强大的气场,瞬间将氛围拉满。连俏皮活泼的菊子,也瞬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