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笑笑,柔声道:“太医说我的身子最近还好。我想了想,过年嘛,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便叫他过了十五再来。”
四爷点点头:“嗯,身子好就行,安置吧。”
当熄了灯,躺到床上时,四爷极其疲惫的身体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在想,太子如今看似无心朝政,明晃晃的与皇上对着干,他想的是什么?如此这般斩断自己的退路,他要的又是什么?
*
第二日,外头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竟出了大太阳。
今儿进宫,就不仅仅是家宴了,大年初一,文武百官在紫禁城最雄伟的宫殿太和殿,向皇上拜年。
举行完朝贺仪式,就在太和殿筵宴。
也就意味着,年氏在今日跟着四爷进宫,就可以见到自家哥哥,说不定还能见着自己的娘,林氏。
吉时一到,午门上钟鼓齐鸣,皇家乐队奏响中和韶乐,皇上就在乐曲声中就坐,王公大臣叩拜,而后才能用膳。
昨日大阿哥愣是跪到殿前再无一人,才叫惠妃身旁的嬷嬷拉了起来,回了惠妃宫里,让太医又是上药膏,又是热敷,折腾了好大会儿。
没躺多长时间,便又得起来,惠妃生怕他的膝盖落下病根,又叫太医开了贴的膏药,还叫他出了宫。
今儿大阿哥还是得瘸着腿,带着后边的皇子们给皇上敬酒,可惜皇上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微微点头就越了过去,倒是和老三老四多说了两句话。
大阿哥握紧拳头,待到用膳时,寻了个由头将老八叫了出来,刚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的拎着他的衣裳,咬牙切齿地问道:“老八,你竟敢害我?”
八阿哥脸色涨红,有些喘不上气,瞪着无辜的眼睛,反问道:“咳咳,大哥,您先将手松开,咳。。。我不知您何出此言?”
大阿哥松了手,将他往后一推,冷笑道:“那日,分明是你告诉我皇阿玛恼了太子,叫我进言让皇阿玛出了这口气,可昨日你眼睁睁的瞧着皇阿玛罚我,你可满意?!”
他本以为老八会惶恐,会紧张,会解释。
谁知,老八竟一脸严肃,皱起眉头,苦口婆心道:“大哥慎言啊!昨日皇阿玛才说最厌恶兄弟之间相互算计,您今日所言,传到皇阿玛耳中,岂不是明知故犯?”
说罢,又走近他,在他耳畔悄声道:“大哥,是探子传信有误,毕竟皇阿玛心里所想,谁也不能完全揣摩不是?您若想出气,等出了宫,您怎么着我都成!”
大阿哥瞧着他的模样,不似有假,狠狠的哼了一声便扭头走了。八阿哥理了理衣裳,跟在他身后,进了殿内。
这边女眷的席面上,年妙戈一眼就瞧见了顶着诰命夫人头冠的林氏,连忙叫玲珑去给林氏传话。
林氏今日也想着,若是四福晋不来,说不定能见妙戈一面。
正想着,玲珑便走了过来,在林氏身侧低声道:“夫人,小姐请您去那边叙话。”
女眷的席面相比较王公大臣那边,自然是要轻松许多,林氏绕了几个弯,又与那些夫人们见过礼,寒暄了几句,便说要去更衣,随着玲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