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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玉瑶也跟着添油加醋,试图让氛围变得轻松愉快些。
她们一边说一遍观察周漪月的反应,生怕哪句话又触动了她心中的敏感区域。
周漪月看得出她们对自己的小心翼翼。
这两人是自小伺候她的,非常机灵,很擅长察言观色,无论什么时候对她都是忠心耿耿,无微不至。
许家确实会调教下人。
玉瑶道:“不过,聘礼再多,也及不过咱们皇上对娘娘的深情厚意。当年皇上给娘娘下聘礼的时候,从长街这头排到那头。”
“是啊,皇上当年与皇后大婚没几日便领兵征战了,这一去便是将近四年。”
“陛下和娘娘虽说见少离多,可封后的旨意早就下了,在陛下眼里,娘娘早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周漪月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
永靖帝两三日便会来看她,那个男人是那种让人一眼望之生畏的长相,眉眼凌厉,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但周漪月能感受到,自己并不怕他,而且,他的关怀和温情都不是流于表面,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柔情。
不像那些御医,关心她的身体和用药,就像例行公事一般。
她在那位九五之尊面前没有明显的局促感,至少说明,他们是认识的。
两侍女说个不停,周漪月始终微撑着头,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
雪后初晴,银装渐退。
周漪月望着窗外难得一见的阳光,对侍女说,自己想去见净空师傅。
紫菱和玉瑶将轮椅推来,扶着周漪月坐上,一行人沿着被雪水润湿的青石板路,往山下走去。
净空师傅正坐在禅房内打坐,见她过来,道了句:“阿弥陀佛,许施主来了。”
“净空师傅。”周漪月扶住轮椅缓缓起身。
“施主近来身体如何?”
“多谢师傅关心,我这些日子身体还好,能勉强站一会。只是自从失忆后,心中总是惶惶不安。”
净空捻了捻手中佛珠。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过去已逝,施主若能自安,放能驱散迷雾……”
他不再多言,开始低声诵读起佛经,梵音清澈悠扬,如山间清泉。
檀香飘飘袅袅,萦绕佛像,金身佛垂目,怜悯众生。
周漪月跪在蒲合上听经,香气在她身边萦绕。
自打她醒来,这种香便如影随形,它似乎有某种魔力,能抚平她心中的波澜。
她听闻,此香名叫艽翎子,对昏迷的人有奇效,许家正是知晓这一点才把她留在这里,还特意将她所住的这禅院四周种满了艽翎子树。
两个时辰后,最后一声梵音落下,女子轻轻合十,随侍女离去。
行至门外,忽见转角处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