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经常梦见那个她童年中的黑天鹅港。
那个时候她还叫另一个名字,雷娜塔,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人渣,不知道他们把自己当做一样珍惜的物品,把她“捐赠”到了黑天鹅港。她所有的童年都是在冰天雪地里度过的,她只认识赫尔佐格博士,还有那些高大健壮的护士,以及另外37个孩子,她是38号。
她从小没有做过脑桥中断手术,她当时并不知道那个手术的害处,只知道做了手术的孩子只要博士一敲梆子,他们就会乖乖听话排成一排,而且晚上不会想上厕所,不像她,每天晚上都要起夜,要么就会尿床。于是护士们偷懒,也不锁她的门,她上完厕所之后就能自由自在地在那些白垩墙的走廊里瞎溜达。
她有的时候会在梦里看见跃出冰海的黑龙,一双金色的眼瞳像天上的圆月一般明亮,那头龙在她的梦境中徘徊,好像要和她说什么,或者只是仅仅对视。
她也不会忘记那个位于0号房间的男孩,那些护士不让孩子们进入0号房,还说里面有吃人的怪物。但是雷娜塔还是偷偷地进去了,然后发现了那个被拘束带锁在铁架床上的男孩。
他是个非常有趣的孩子,好像知道世界上的一切秘密,有一段时间,她每个晚上都偷偷地去找那个孩子,听他讲这个世界上那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她也会把护士奖励的藏起来,偷偷分给他。
那个男孩送给她人生中第一份礼物,一株养在铁皮盒子里,有些蔫的小花,那是这片极寒之地唯一能绽放的花朵,可惜花期实在是太短。
然后这一切似乎美好祥和(?)的童年,都在那个燃烧的圣诞夜被毁灭了,她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人,那另外37个孩子,那些无辜的护士,全在两个残忍男人的阴谋下,被烧成了灰烬,那些尚未盛放的花朵,那些充满希望想要去莫斯科的孩子们,全都不在了。
那些男孩女孩有的时候确实有点讨厌,但罪不至死啊。。。
不论如何,那个燃烧的夜晚之后,雷娜塔·叶夫根诺芙娜·契切林就死了,她重获新生,成为了零·拉祖莫夫娜·罗曼诺娃。
她以为自己已经永远逃离了那座黑天鹅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来了。
虽然一切都被烧成废墟,但是她还是记得很多东西,比如每当运载着货物的破冰船来的时候,博士和护士们都会将所有孩子拉过去,举着小旗子欢迎前来视察的领到;比如那座几乎被完全焚毁的建筑物是小礼堂,比如那边是宿舍,那边是博士的研究所,再那边是发电机房。。。
站在废弃已久的码头上,那些她拼命想要遗忘的东西,竟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背后的诺诺重重地拍打她的肩膀,将她从恍惚之间猛然惊醒,全身经受训练的条件反射让她下意识就要将手中的三棱刺扎向敌人的喉咙。。。然后在最后一秒控制住自己。
诺诺穿着红色的厚重羽绒服,戴着防止雪盲症的墨镜,大半张脸都被遮盖住,可是敏锐的零却仍然注意到,她全身都非常不自然,好像屁股被人点着了一样。
“你怎么突然愣神了?”诺诺询问得心不在焉,到处东张西望,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我还好。”零不打算和任何人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和诺诺还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倒是你,你为什么好像有点紧张。”
“哈哈。。。”诺诺干笑了几声,零摘下自己的墨镜,用一双冰冷的黄金瞳扫视着她的每一个细节,看得她头皮发麻,这下她不打哈哈了,而是面色变得严肃。
她讲零拽到一边,同时尽可能远离那个波斯猫眼睛的秘书,小声说:“零,你已经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特别信任你。。。但是这个地方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安,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用拐弯抹角。”零的语气依然冷淡。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进入奥丁的尼伯龙根后,出来发现肩胛骨上多了一个世界树的烙印,你还记得吗?”她忧心忡忡地问。
“我记得。”
诺诺在墨镜下愁眉不展,“现在,那个烙印突然开始发热了。”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说奥丁就在附近?还是说我们又进入了奥丁的尼伯龙根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恺撒高声呼喊:“各位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一位龙王的尼伯龙根,随时可能面临敌人!”
恺撒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些废墟之中,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
“这,这是什么鬼?”
当那些介于人和死侍之间的怪物从废墟的不知道什么角落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震惊,心说恺撒老大真tm是乌鸦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啊?
不过他们反应也真是快,立刻形成三五人的战术小组,互相掩护彼此,对着扑上来的怪物开枪,在这些怪物面前,他们表现出卡塞尔学院良好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