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火冒三丈,也不问缘由,拍着桌子就骂,“这个杀千刀的小畜生,她生来我就知道是个丧门星,现在连打死亲叔叔的话都敢说了,早知道当初就掐死她算了。”
“长生是小畜生,那公爷是不是老畜生?您又是什么?”
金老夫人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俞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漫说金老夫人,就是纪氏也是目瞪口呆,更别提恨不得晕过去,好眼不见为净的白姨娘了。纪氏悄悄的拉着白姨娘往角落里退了几步。
金老夫人指着俞氏,磕磕巴巴的问,“你,说什么!”
俞氏神色自若,淡淡的回望金老夫人,“我不过是依着老夫人的话说罢了,若是您不喜欢听,您不说不就成了。”
金老夫人气得直打摆子,脸色铁青的指着俞氏,“你竟然敢骂我儿是……”金老夫人委实开不了口,“我让大彘休了你,我们家是倒了几辈子霉了摊上你这么个媳妇,我可怜的儿……”
是啊,姜氏前世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个媳妇。俞氏目光缓缓在金老夫人脸上滑过。
金老夫人脸皮抽了抽,咒骂之声戛然而止。其实金老夫人是有点怵俞氏的,当年俞氏刚进门的时候,金老夫人趁着男人不在家,学着自己婆婆的范,让俞氏给她端痰盂,打算一口吐在了她脸上,杀杀她的威风。这其中除了儿子被拐走的怨恨,还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得意忘形,兴许也有点矮矬穷对白富美的羡慕嫉妒恨。
没成想俞氏竟然敢躲,自觉婆婆尊严被冒犯的金老夫人抽了鸡毛掸子就要教俞氏怎么做媳妇,这也是跟她婆婆学的。可没等金老夫人抽下去,姜老太爷就回来了,一脚踹在她心窝子上,要不是后面的大儿子拦着,姜老太爷那架势活似要打杀了她。就因为这事,她被姜老太爷带回了乡下,大儿子吭都不吭一声。直到儿子定居京城,夫妻俩才被接进京。
进京后,金老夫人恼恨俞氏,做了这么多年老太君,她也学到点大户人家折磨媳妇的手段,晨昏定省她就让俞氏站着,吃饭也让她伺候。
过不了几日,大儿子带着一身伤回来,可把金老夫人心疼坏了。
一问,大儿子说,“婆婆拿捏媳妇天经地义,师父教训弟子也名正言顺。”俞太傅不止是岳父,还是师父,这时代,师父可比岳父权力大。
至此,金老夫人再不敢刁难俞氏,顶多就是酸两句。
休了俞氏,那是金老夫人口不择言,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可又咽不下这口气,直把自己憋得差点没翻白眼。
埋在金老夫人怀里竖着耳朵的姜逊满以为,金老夫人会把镇国公府这群女人从老到小恶狠狠的骂上一顿。他一点儿都不喜欢隔壁这些人,除了祖父母,谁让他们都对他冷冷淡淡的。尤其是俞氏,就因为他喊四姑娘傻子,居然向父亲告状,害得他被父亲揍了一顿。活该她是个傻子!
俞氏目光冷冷的看着从金老夫人怀里探出头偷看的姜逊。
金老夫人被姜逊的动作提醒,想起了罪魁祸首,心疼的摩着他的脸,“我的乖孙,你说那小,”金老夫人硬生生换了词,“丫头还骂了你什么,待会儿我告诉她爹,”斜着眼看俞氏,“我骂不得她,让她爹收拾她去。”
俞氏的视线定在姜逊两眼之间,“长生真的说你了,她好端端如何会说你?”小孙女乖巧伶俐,俞氏无论如何不信她会惹是生非。
姜逊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和俞氏对上,“一只死猫,她以为是我干的,就要咒我死。”心里还挺得意,姜瑶光他们又没亲见,凭什么说是他做的。
俞氏脸色倏地一沉,“哪只猫?”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如今府里只有她养了猫。
姜逊撇了撇嘴,信口开河,“我哪知道?可能是野猫吧。”
“合着就为一只猫!”听明白了的金老夫人怒气又起拍着桌子骂,“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就为一只猫她就要咒她叔叔去死。看看看看,都被你们宠成什么样了!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吗?”
俞氏压根不管金老夫人,只用压迫的眼神看着姜逊,“猫是怎么死的?”
那目光令姜逊如坐针毡,姜逊在金老夫人怀里扭了扭,委屈的看着她。
金老夫人瞪着俞氏,不满,“死都死了,你管它怎么死的!”
报信四姑娘又犯病的人就是这时候到的,金老夫人目光闪了闪,瞥一眼藏在纪氏身后的白姨娘。
心急如焚的俞氏再顾不得姜逊,立刻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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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一走,姜逊登时大松一口气,拉着金老夫人就要她替自己做主,狠狠教训姜瑶光一顿,按他的话就是,“才这么点大,心肠就这么歹毒,要是不教训她,以后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等她爹娘回来,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在金老夫人眼里,十个姜瑶光摞起来都抵不上姜逊一根手指头,当下就命令,“把那个小畜生带过来,她爹娘祖母宠着惯着不会教,我来教。”
“母亲息怒没得气坏了身子,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纵是她小孩家有什么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她一回,若待会儿哭闹起来可不是不吉利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纪氏开口,一开口就说到了金老夫人的心坎上。
金老夫人犹豫,纪氏言之有理,可孙儿吃了那么大的亏。
眼见她意动,纪氏趁热打铁,将白姨娘从身后推出来,“媳妇腆着脸求求母亲,可有什么养胎秘方,与她说一说,也好叫她回头生一个像咱们家两位公爷那般顶天立地的儿郎。”
闻言,金老夫人喜笑颜开,她这辈子最得意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