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病房,身后就传来丁武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和随之而来的砰的一声的关门声。
☆、一力承担
我从医院出来,两条腿就像注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一步的拖着往回走,心情沉到谷底。能为庄曜做的,我都做了,不知道还能怎么帮他,我更不知道这件事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突然之间很害怕,觉得自己很无用,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
我双手捂面,擦掉泪水,看到高建瓴立在我的面前,“我们聊聊吧。”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我转身就走,实在没心情跟高建瓴扯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高建瓴没有追我,只是在我身后淡淡的说,“你不想知道明达公司案件的真相?”
明达公司案件?我转过身,狐疑的看向高建瓴,“不是要重新开庭吗?有什么真相?”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高建瓴轻蔑的目光一闪而过,“想知道,就跟我走吧。”
我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她可能是在骗我,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跟着高建瓴上了她的车,随她来到一间茶室。
“想喝什么?”高建瓴坐下后,也未看我,“还是铁观音吧。”
我无力的靠在后背上,高建瓴点了一壶铁观音,倒了一杯送到我面前。我没有急于问她真相是什么,只是端起瓷杯悠悠的喝茶。
高建瓴很斯文的抿了一口茶,“你还挺沉得住气。”
其实并不是我沉得住气,只是明达公司的案件在庄曜的事情面前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
“还有什么事一块儿说了吧。”除了明达公司的事,还能有的事无非是她和玄晋予的事。
高建瓴放下杯子,“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我顿眸瞥向她,“我到底有什么可后悔的,你就直说吧。”
高建瓴直直的盯着我,没有立即开口,过了很久,才吁了一口气,笑了笑,眼中尽是无奈和恨意,“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玄晋予对你……”
“我还有事。”我起身就走。
“明达公司的案件撤诉了。” 高建瓴声音不大,足够让我听到。
撤诉了?我脚下一滞,转过身来看向高建瓴,高建瓴却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我重新坐到沙发上,心中有些乱,“原件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为什么要撤诉?”
“你说呢!”
高建瓴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茫然的看着杯子,一片混乱。
高建瓴转过脸来看向我,嘲讽道,“想要延期开庭就延期开庭,你该不会以为法院是你开的吧!”
我半仰着头看着墙上的壁灯,青花瓷的灯罩里散出微弱的光,朦胧的让我更理不清头绪,“玄晋予说已经申请延期,而且法官同意了,并且重新安排了开庭时间。”
我喃喃的叙述着,也不知道是说给高建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个案件的标的额可是壹仟伍百万元,合议庭审理,第二天开庭,你却在前一天将原件丢了,”高建瓴淡淡的看着我,冷哼一声,“我虽然不是律师,但认识玄晋予这么多年,法院审理案件的程序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已经传票送达的案件,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你觉得法官会同意你延期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高建瓴的说法,还是肯定高建瓴的说法,心底却在期望高建瓴说的都是假的。
高建瓴继续说道,“玄晋予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撤诉,如果不撤诉,这个案件在没有原件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胜诉的可能,可撤诉,务必给明达公司带来损失,好在原件找到了,可以重新起诉,明达公司自然不会再去追究玄晋予的过错,可是撤诉的诉讼费、保全费玄晋予必须全部吃进。”
案件撤诉,法院只收取一半的诉讼费用,可是这个案件标的额近壹千五百万,诉讼费十一万多,保全费不减半收取,也就是说玄晋予要为此承担五万多。
我双手不停的划过杯沿,心中起伏不定,五万块好像堵在了胸口,说不出话来。
“你或许不信,可这是事实,”高建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沈岚,离开玄晋予,否则,你迟早会害了他。”
我避开她的目光,“我做的事情我会承担,不会害他。”
“你承担,你用什么承担?!”高建瓴厉声道,随之讥讽一笑,“今天若不是我告诉你,玄晋予会告诉你吗?他不会!你不知道你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他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错愕的看向高建瓴,实在无法想象玄晋予低声下气的样子,在我的心中他一直是稳若天神的一个人,凡事运筹帷幄,决策千里,让我仰视。
“上次我朋友的案件,对方就是冲玄晋予的面子,谈好了调解方案,那天下午只要去法院签调解协议就好,可是玄晋予为了你,让孙廉一个人去了,对方见玄晋予没来,当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