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他的手,又带着克劳奇原本放在石台上的提灯往外走,直到打开密室,此人都无比顺从。
“我说过,黑魔王教过我几招。”我作出一种得意的表情,对着机关说着蛇语。密室打开,黑漆漆的洞口像极了巨蛇张开的喉咙。
克劳奇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他握紧我的手腕:“他很宠爱你。”
“嗯?”我有些兴奋,被情绪冲昏头脑的猎物很显然已经看不见将来。他陷入我的思维陷阱里,顺着我的想法,认为自己必须躲藏。
“这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对他的下属并不熟悉,他没和我说过。”我说。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他回答我,“出嫁之前姓布莱克。”
“如果黑魔王知道你用他的地盘做这种事,或许并不会感到开心。”他的语气又沉下来。
我感到些许不满,“他怎么想管我什么事?”
克劳奇任由我拽着他:“事后我会向黑魔王请罪。”
真无聊。
“唔,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越往目的地走,我越克制不住那种兴奋感。或许距离比赛越发紧迫的时间也是原因之一,“伯德老宅并不只有我住着,那里还有个老头子。”
“又老又麻烦,所有人都得照顾他。”
“他也是麻瓜吗?”克劳奇低下头看着我,“是你的亲戚?”
我看了他一眼:“按照族谱,他是我外祖母的兄弟。如果你要和我一起住在那里,你也要照顾他。”
“我不太会照顾麻瓜。”他说,“你喜欢他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把他赶出去。”
“除非是黑魔王,否则没有人能让他离开那里。”
他跟着我的脚步,又过了一会,跟我说:“我猜,我不会喜欢他。”
“你不喜欢可没用。”我轻快地说,“我现在可喜欢他啦。在冬天的时候,农田里的玉米杆子被风刮得弯了腰,他和我一起去点燃圣诞节壁炉。大火在木柴上翻滚,砖块都成了一块火炭。浓烟把蜜蜂都熏出来,空气中布满蜂蜜与柴禾的气味。”
“许多人从浓烟里一个一个走出来,像是一个个稻草人,脸上满是烟灰。”
克劳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怔地望着提灯出神。
“你喜欢哪一点呢?”我笑着问他,“我不是纯血,也没有受到过所谓的巫师教育,甚至比你小了十几岁,你为什么喜欢我?”
克劳奇没有回答我,他没有机会回答我了。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迪明迦咬了他一口。他的脑袋磕在石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整个人像小山一样倒下来,又像是一头扎进我网里的冬鸟,可怜的不再动弹。
“那些从壁炉里出来的人是我们或偷或抢,弄到手上养着的牲口,”我将他绑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慢慢说:“我们把他们集中到一处,再宰杀他们,剥掉他们的皮。”
“我们靠着这种事做起买卖了。”
“你和他说了很多话,你后悔了吗?”迪明迦竖起身子爬到我身边。
“并没有。”我说。
克劳奇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中略显出格的配角,他像是喜剧片里跑错场的演员,画着小丑的妆骑着隔壁骑士的马。平原的烟灰从他脸上落下来,他踩着剧场的壁炉走进我的房子,举着可笑彩球要表演给我看,然后一举落入纠错的陷阱里。
尖刺刺穿他错误的马,彩球落在地面上,小丑最终会被渔线绑缚走上“正轨”。
【谁都不能成为我的阻碍】
我拉起衣袖,看着夏季新刻上的黑魔标记。对比着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又想起阴雨绵绵的小镇,想起黄昏里响起的钟声。夏末的庆典里,马戏团从城市来到小镇,又从小镇来到村庄。
他们歇在酒馆里,迷失在人群中。
酒馆现在还在卖着伯德家的酒。老烟鬼在喝醉之后还在唱:“格蕾雅,弗里西亚,莱丽莎,迪明迦——”
嘶哑的歌声混入星辰下的篝火里,燃烧的是我与里德尔毒蛇一样的心。
我拿走克劳奇的水囊,朝他念了一个复杂的咒语。他会一直被绑在这里,直到被另外的人发现。至于我——拿着可以变成穆迪模样的复方汤剂,又携带者掺了克劳奇头发的魔药,进入第三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