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此完全抱有希望。
姨妈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很难想象她在那样的岁数就死掉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她一定与那个东西斗争过很久,在惊惧中东躲西藏,耗掉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命运抓住了她——很难想象,路德宗的人最后相信了命运——最后她变成一只扭曲恐怖的怪物。
我的胃里痒痒的,嘴里满是酸苦的味道,这是一种将死的感觉。于是我祈求她再靠近一些。
然后我听见笑声,那是神秘人的。
莱丽莎走掉了,她像是泥水一样溶进坟墓里。
或许是受尽折磨的丑态取悦到神秘人,他解除咒语。
“莱丽莎是谁?”那条蛇默认我能听懂它的话悄悄爬到我身边,“她是你妈妈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翻身仰面躺在泥土上。咒语的遗毒还在身体里作祟,骨头像是被斧头劈砍过,每一个关节都在嘎吱作响。过了一会,我觉得心跳恢复,才慢吞吞地正起身子,装作压惊一样地抿一口复方汤剂。
“给神明与我以快乐。”我看着它长满鳞片的头颅说。
蛇无法理解,神秘人也轻蔑地看了这里一眼。
小巴蒂·克劳奇本身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有疯子的用处。神秘人的仆人们一个个回来,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脸缩在兜帽里。我数着这些人的个数,又根据身形来与我的名单对比。
我看见了埃弗里——那个老家伙,里德尔说那是留给我的猎物。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他像条狗一样。我喘着气,看着那些狡猾的老东西被神秘人恐吓,他们也在看着我。
我与虫尾巴一个失去手臂,一个饱受折磨,这样的情状使他们更加恐慌。神秘人回来,给予他们的可不是回归旧日荣光的好时机,而是另一种恐惧沉重的枷锁。
“许多人都没有回来。”从神秘人的语气中,我听出他的恼怒,“正如同我在过去那些年的等待一样。我被剥夺□□,灵魂在游荡。我认为我忠诚的食死徒们会寻找办法,但是我却白等了。”
他红色的眼睛扫过那些黑袍人,缓慢走进人群中在一个又一个空位上停顿。
我笑了,在神秘人细数他缺失的仆人的时候。
当时他正提到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这赞扬而笑,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并非如此。
“你知道莱丽莎是谁吗?”我扶着墓石,双腿打着颤站起来,轻轻对那条停留在我身边的蛇说,“她是我的姨妈啊。”
嘶嘶吐露的蛇语像是某种预兆,神秘人猛地回头看向我,而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他。
手臂上的标记滚烫得使我有一种沸水泼上去的幻觉。我开始发笑,像是要将整个肺叶都吐出来似的抖动。
“你不是巴蒂·克劳奇。”神秘人说。
“您才发现吗?”
“看来我们来了一位新朋友。”他走出人群,站在我的面前,拿出魔杖指着我。
“是老朋友,先生。”我说。
老马尔福身形动了动,我觉得他认出我了。神秘人眯起眼睛,似乎还在回想我的身份。
“尘世生长的终究会归还于尘世,上帝赐下的很快会回到上帝身边,泥土还于泥土,当元素散开,秘密也就解开了。”我也拿出魔杖,“要来一场playerkilling吗?”
“派丽可·伯德。”他喊出我的本名,“看来我的仆人失败得彻底。”
“承您恩惠,我现在是博克。另外,如果您是指巴蒂·克劳奇的话,其实他还有一线生机哦。”我将魔杖轻松地在指间转了个圈,离开墓石活动筋骨,“他被我关在密室啦,斯莱特林的密室。”
“只要您愿意,您可以随时带出他的,不是吗?”
神秘人沉下脸,我的心底生出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意。他忌惮邓布利多,根本不可能去捞一个关在霍格沃茨的仆人。再加上这位仆人被关起来的位置极具有象征意义,我又显露出蛇语的能力。
毫无疑问,他必须得吃下这个暗亏。
“看样子我们的小朋友拥有不少本领。”他眯着眼睛打量我,“邓布利多真的是个好主子。”
“邓布利多可不是我的主人。”我笑眯眯地回答,“为什么不往后看看呢,先生,本世纪最伟大的炼金术将为您展现——由派丽可·博克,您昔日的探路石倾情奉上。”
食死徒们发出不安的低语声。
里德尔终于带着他的手下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