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上往日通宵达旦熠熠生辉的四个金色大字“富盛茶楼”,以及它背后铜板状的青色背景,此时都黑着。
也是如此,黄敕才能看到那些灯管上,其实落了不少灰尘和蛛网。
门头下面的两根大红门柱,没了灯光的照射,少了其上电子对联的映衬,灰头土脸地立在那里,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黄敕深吸口气,调整了下呼吸和心跳,气吐完的时候,手也搭在了长满铆钉的红色木门的门环上。
验证过黄敕的身份码,木门缓缓打开条容一人挤进去的缝,黄色的灯光透过这条缝,洒在黑灯瞎火的街上。
黄敕抬脚迈步跨过门前的石槛,人才从缝里挤进去,就听见委托人压低嗓音问道:“终于来了,东西呢?”
黄敕循声望去,就看到戴着个棒球帽的委托人,裹着件黑色风衣,逆着光站在自己两三步远的地方。
眼角余光扫过,往日宾客云集的茶楼此时就有门后的灯孤零零的亮着,其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黄敕换上笑脸,三两步走到委托人身前。
边伸手从腋下的挎包里拿东西,边说道:“卫先生,这趟买卖我可是亏大了,先不说跟对方交易时候死里逃生了,光是医药费,我可就……”
话还没说,黄敕右手才掏出来的透明盒子已经被激动的卫Z夺到了手里。
然后他三两下打开盒子,掏出古书翻看了起来。
黄敕见对方的心神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嘴里那几句想要趁机夸耀自己如何拼命卖力的话,也一下子噎了回去。
妈的,现在急成这个样子,当时谈费用的时候你干嘛气定神闲的。
腹诽才结束,卫Z已经翻看完了,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要的东西,真是辛苦黄律师了。”
说着将东西塞进怀里,接着两手就自然地拉起黄敕的手掌,与黄敕握起手来。
黄敕鲜少与人有肢体接触,此时被对方这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搞得一时有点懵。
于是嘴里只是条件反射般地硬挤出一句“应该的,应该的”客套话来。
卫Z拉住黄敕的手摇了两下,然后边顺势收回手,边说道:“委托完成,看黄律师辛苦了一夜,又有伤在身,我也就不多打扰了,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再来贵所叨扰。”
话才说完就急匆匆地转身,往茶楼大门走去。
他才刚走出一步,黄敕就冷着脸插到了他和大门的中间,同时一把将他的手抓回到自己手中,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继续摇动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卫先生,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和你仔细讲讲交易的经过呢。”
卫Z脸上做作地露出一副惊讶表情,继续哑着嗓子说道:“黄律师,真有什么话,以后说也无妨。”
然后眼珠一转,接着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你们这街上不太对劲,看来等下是有大事要发生,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侧身退步,想挣开黄敕的手。
黄敕见这个人死皮赖脸,心中颇有些愤怒,于是也不再顾忌什么脸面,手上用上虎爪的劲力,死死钳住对方手掌。
喝道:“姓卫的,我打生打死地帮你拿回东西,你钱都不付就想走人,今天要是让你占了我的便宜,以后我也别干什么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