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婉说了我帮不上忙,那就肯定帮不上了,可我心里还是很沉重的,我居然真的一丁点忙都帮不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祈祷安文书最后的关头可以逢凶化吉。
我又按照帝婉刚刚说的方法,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沉下心来,往黑暗处走,这一回我心中默念的名字是楼栾,然而我这回走了好久,居然根本看不见与他有关的画面。
我最后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我睁开眼睛急急忙忙地问:“我为什么看不见楼栾?难道他已经出去了?那安文书岂不是危险了?”
帝婉柔声安慰我:“别急,你现在看不到他并不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了,你好好想想,是他期望你过来的,他反而不会是那个最早离开的人,既然现在看不见他,那就先看看别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帝婉的声音就好像有某种魔力,只要听到她不急不躁的声音,我心中的那股焦躁不安都会慢慢地消失,我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心中呼唤的名字变成了梅漪。
梅尚阳和梅漪,他们兄妹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周围有一层淡淡的白雾,恍若置身云海之中,我茫然地环顾四周,一开始还没找到梅漪的人,但是我走了几步,忽然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两道影子。
梅尚阳,梅漪。
他们两个居然还在一起,没有被分开,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我连忙又走近了几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兄长,我们走吧。”梅漪说。
梅尚阳没有回答,梅漪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兄长,这里看见的一切哪怕再美好,也都是假的,不是吗?”
我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梅漪居然还能够辨认的清楚虚幻和现实,这真是太好了。
梅漪的眼神清澈明亮,一看就看得出来,她根本没有别门后的东西迷惑,然而梅尚阳的背影却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我这走近一看,就发现梅尚阳和梅漪居然站在悬崖边,他们两个面前就是巨大的沟壑,在悬崖的对岸,站着另外两个人。
那二人手挽着手,站在悬崖对面眼眸中含着笑意,女子甚至还抬起手来对这边招了招手,似乎在喊他们过去。
我觉得那个女人和男人的眼角眉梢处跟梅尚阳和梅漪都很相似,惊觉那两个人可能是他们的父母,这道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可是在他们四个人的面前却有一条小路,只要走上去,就可以走到对岸去。
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旁观者清,看得出这摆明了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对面是他们的“父母”,诱惑他们走过去,可面前的万丈深渊仅有这么一条摇摇欲坠的小路,真是何其甜美的陷阱啊。
“我知道。”梅尚阳这样回答她,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对面的两人身上移开。
这是梅漪所不能感同身受的,对父母的思念和强烈渴望,这是一道伤疤,可伤疤之下却是一个已经生根发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