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问。
难为他此时还顾得上问怀安。
“说是已经回家了。”
沈聿道。
祁王面带惭愧,叹一口气:“难为这孩子了。”
一想到荣贺自己范熊,还拐带着怀安不学好,就觉得对不住沈师傅啊。
沈聿眨了眨眼,没听懂祁王的意思,好在祁王平时就没有多少城府,在他身边做事的人,也无需谨小慎微的揣摩其心思。
沈聿直白的问:“殿下何出此言?出了什么事?”
祁王的表情十分痛苦,话音也很虚弱:“荣贺这孩子,不知怎么想的,把我的玻璃炕屏拆了,又把后园好好的花草全垦了,搭起一个棚子说要种黄瓜。沈师傅你听听,寒冬腊月里种黄瓜,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沈聿瞥了荣贺一眼,后者并没有辩解,看来确有其事。忙劝道:“孩子么,有些奇思妙想也是常事,殿下别太心急……”
劝着劝着,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这路数颇为熟悉,别是自家儿子想出来的吧?
祁王仍自顾自的叹道:“我从不指望他多么的才华出众,但求规矩一点,正常一点,无功无过。”
祁王的处境岌岌可危,与雍王相比,唯一的优势只剩荣贺了。他心疼的哪里是一座屏风啊……好吧,是挺心疼的。
但比起外物,他更在意荣贺的名声,倘若被父皇知道,他唯一的孙子非要在冬日里种黄瓜,祁王府恐怕连最后的一丝倚仗也没有了。
“殿下,臣斗胆,世子是一直都有此类行为,还是最近才有?”
沈聿问。
祁王抬眼,似乎有吐不尽的苦水,又实在难以启齿,颓然的叹了口气:“一直都有,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沈聿:……
怀安跑的那么快,很难让人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李环骑马,一来一回只用了两刻钟,转而回来接沈聿回家。
“老爷放心,安哥儿在家呢。”
他说。
沈聿叹一口气,打道回府。
一进家门,发现陈甍也在,两个孩子在石桌上写写画画,不知又在研究什么,连怀铭也抱着芃姐儿站在身后看。
“太太呢?”
沈聿问。
“郑家办赏菊宴,太太还没回来。”
李环媳妇道。
“好极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一步步走进院中。
怀安因为太专注没有听见老爹进门,冷不丁被揪住了衣领,“哇”的惊叫一声,像只被母猫叼住后颈皮的小猫,直接被叼进了屋里。